瘋人院的小角落

CP：H/W

分級：R(惡搞宗教類應該是這個分級吧)

申明：沒任何東西是我的，另，因為這篇和之前的梗非常不相合，就不放在裡頭當番外了。

主題：這篇全是因為3菇涼介紹我看『怒犯天條』這部電影，影片開頭的那幾句就是我的心裡話，是的，我也相信上帝是很有幽默感的。在看到半夜二點後有個怪梗跑出來了。　

　　　這篇不長，歡快向。

　　　長日寂寂的某天，墮天使Moran忽然想回天堂了，於是他去找老朋友，這輩子不想當天使，只想當偵探助理的人幫忙。

1

Moran從不認為這些鳥事他該負責的。

說起來，都是約伯的錯，他直接背棄神就好了，何必在那裡怨半天還一直說著自己相信什麼神的大能之類的屁話，搞到大天使Michael在上頭大呼小叫的要老大出來主持公道，老大總是聽他的，一下來就把約伯的心給定了，死活都不再怨恨神。好啦，撒旦火了，他說沒有這樣，說好了他可以玩到底的，現在老大出來，賭注全失效了；撒旦心生一計，這傢伙跑去拐了一堆天使，說什麼底下很亂，要大家一起來幫神做好事，撒旦有他的用意，他的說法是：有選擇權的人類總要知道還有什麼別的選項吧？

一夥200個天使，傻兮兮的幫著他教人類文明和智慧，這下好了，越玩越大，Azazel那個直腸子連巫術都教了，199個氣血方剛的傻天使就這麼被漂亮的神之女給迷上，生了一堆混血巨人，那些恐怖的巨人什麼都吃，快把地球給毁了。

他終於搞到老大生氣了，要Michael出馬帶兵了結這些墮天使，好玩的是，當場又鬧得原就看人類不太順眼的其他天使也叛變了，於是天界分裂，大戰後一億多個天使分成二派，一堆敗戰天使被趕到地底，建成地獄，撒旦的目的達成了，這傢伙名正言順的開始收集人的靈魂，說真的，Moran覺得他其實愛死人類了。

而Moran就是那200個傻天使其中之一。

他莫名其妙的成了惡魔，對啦，他承認自己是還蠻喜歡那些女孩的，但是天上的神啊，擁有無所不知的大能怎麼沒看見他什麼都沒做，只是在一旁教人呢？那些恐怖的混血巨人裡沒有一個是他的種，結果他也得下永世地獄去，真太冤了。

不過，回不了天庭的惡魔還是有他的辦法，在等待了上千年後，終於讓他找到契機了。

他現在化身為人，一個漂亮高大的金髮男子（話說他本來就長這德性），站在倫敦街道旁，221B的門口，用力的按下了電鈴。

※　　　※　　　※

John其實一大早就心神不寧，他老覺得有什麼怪東西在附近，檢查了半天，除了Sherlock的一堆怪實驗外沒什麼不對的，Sherlock半躺在沙發上看著他在公寓裡翻找著，覺得有趣。

從那間不曾存在過的律師事務所回來後，John就不再顯現出那天他看到的怪模樣：發亮的臉，一對翅膀和什麼都了然於心的笑容。他完全就是原來的樣子，一個矮小可愛，不停抱怨的醫生。

那個Sherlock覺得有點混的天使走後，John的驅魔案件也沒了。閒不下來的他除了去診所上班外就是陪Sherlock四處查案，生平第一次，Sherlock覺得有個同伴是件好事。

比方說現在，John莫名的說有怪怪的感覺，就讓他覺得有趣，看著John在屋子裡轉來轉去，Sherlock真想把他拉到身邊，嗯，做什麼都好。

「沒有，什麼都沒有…」John頹然坐到他可愛的小沙發上，皺著眉頭，相當困擾。

「你到底在煩什麼？」Sherlock感興趣地問：

「牛奶和豆子都好好的在冰箱裡，我的煙你也藏好了，報上今天沒有阿富汗的新聞，只有王妃的裸照…除非又有什麼超自然的東西做怪了？」

「很難說，就覺得不對勁，好像，不太穩定的感覺。」John煩心地道。

想太多，Sherlock判斷是太久沒新案子，連John也開始煩躁了。

其實他心中有很多方法可以解除煩躁，最近Sherlock很愛望著John，那雙明亮眼睛，小小的手放在他肩上時，Sherlock總會覺得平靜一點，或是更煩躁一點？因為他總想著這個人要是能讓他吻一下那雙手，那雙眼睛不知感覺如何。

就在他打算提出這個合理建議，起身想把John拖到身邊做個實驗看看時，電鈴響了。

※　　　※　　　※

那位客戶出現在門口時，John覺著好面熟。

「你好，我是Moran，可以進來嗎？」金髮高個的男子這樣問Sherlock。

「請進吧。」Sherlock淡然地道，那人鬆了口氣，大步跨進來。

John看著他，終於知道那個不太對勁的感覺是什麼了。

「雖然主人說請進，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出去。」John有點沒禮貌地對著新客戶道。

「來不及了，我已經進來了，照慣例，我想在這間房子裡幹嘛都成。」Moran笑著，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。

Sherlock不解地看著John。

John起身，將Sherlock拉到身後，冷冷地道：

「他是個魔物，有力量。」

「但你卻沒在第一時間發現，難怪Jim說凡俗之身會拖慢他的能力。」Moran打趣著道。

「所以…」Sherlock在John回嘴前笑道：

「你是個叛變的惡魔？」

「請叫我墮天使，」Moran沒好氣地道：

「果然是選定的人，的確很敏銳。你怎麼知道我要叛變？」

「因為你沒有直接攻擊我們。」Sherlock笑道。

「叛變？」輪到John弄不清了。

「沒錯，叛變，真是的，我一定要跟你說話嗎？你能不能換一下，我想跟Micky談談，你現在這樣幫不了我啊。」Moran皺著眉頭，對著John不屑地道。

Sherlock死瞪著John，什麼叫換一下？

John看看Sherlock，再看看Moran，好吧，有個墮天使進門了，為了安全起見…

他閉上眼，一秒後，一股奇異的震盪掃過，當John再度睜開眼睛後，背上那對漂亮翅膀又跑出來了。

該死，Sherlock心想，這個混混天使原來根本沒走？

「不，這麼想是不對的，當我是John時，我就是個凡人，John Watson，這是說好的， John在場時大天使Michael是不存在的。」

天使／John微笑著道。

「這情況有個專有名詞叫雙重人格，精神疾病的一種。」Sherlock冷冷地道。可惡，John又在發亮了。

「好啦，都成啦，我知道你想當人類想很久了，難得讓你找到機會；但現在不是你的事，是我，我要你們幫個忙。」Moran不耐地道。

「墮天使Moran，你要我幫什麼忙？話說末日還沒到，你就急著要搶地獄的王位了？」天使／John笑著道。

「搶那勞什子幹嘛？你看過地獄沒？什麼爛地方…」Moran搖頭：

「我要你們幫個忙，我想回天堂。」

墮天使很誠懇地道。

2

「我完全是冤枉的，Mickey你很清楚。」墮天使Moran張著雙無辜眼睛望著John道。

三個人，呃，不，是一個人類一個天使和一個墮天使坐在起居間裡，天使／John因為不太方便，他坐在書桌前的小圓凳上。

一直很不爽的Sherlock瞪著他，冷然地道：

「你就不能把那對礙眼的玩意兒收起來嗎？要是Mrs. Hudson現在進來肯定會嚇死。」

「他不能，他已經收一部份了。Mickey是六翼天使，一對用來遮眼，一對遮腳，剩下的拿來飛…這小子老被遮腳的那對翅膀絆倒，」Moran道，打趣地望著天使／John，像在跟老朋友開玩笑一樣地道：

「因為他現在是人類，換成天使時靈知顯現，用來飛的那對翅膀他收不起來。要是純粹天使，像我這樣就沒問題。」

「你是墮天使。」Sherlock強調著，不過他想到被自己的翅膀絆倒的大天使會不會太混了點。

「他說到重點了。」天使／John微笑，老實說他也覺得幹嘛要有對遮腳的翅膀，一個火屬性的天軍將領老在聖座前摔成狗吃屎也太難看了；不過祂既然能創造出鴨嘴獸這種東西，多弄二對翅膀也不算太怪。

「你是墮天使，你知道這代表什麼意義吧？」天使／John笑問Moran。

「這代表我還有那話兒，只要我想還是可以做那檔子事的。」Moran輕鬆地道。

「天使不是沒有性別嗎？」Sherlock的好奇心被引發了。

「不，很久以前，就是Moran這群墮天使跑下來之前，我們都有性別，有男有女。不過，後來出了點事，於是，衪就決定屬靈的天使不需要性別…」天使／John聳肩。

「但像我們這群第一批下來的墮天使就還是有性別的，說真的，這決定太狠，難怪後來有一半的天使都叛變了。」Moran像電視評論員一樣的分析著。

「你也知道你是墮天使，」天使／John不理會Sherlock研究的眼神，淡定地道：

「衪的判決是直到末日前你們都不能回天堂，再加上撒旦也不會讓你落跑的吧。」

「對啦對啦，可是我真的很冤枉，當初也是被撒旦拐騙才下來的，我純粹是為了做好事，誰曉得那些傢伙看到衪最完美的造物，女人，就直接呆掉了，等到天火的判決下來時我還以為我在幫神呢，也不問清楚，我又沒有和人類的女子發生關係生下巨人，居然一下子就說永不得回天界。」

「上帝最完美的造物是女人？」Sherlock不可思議的問。

「呃，夏娃是最後才創造出來的…其實亞當只是個實驗品，夏娃才是完成品。」天使／John苦笑解釋。

「聖經不是說，上帝以自己的形象造人？造的是男人啊？」Sherlock想著自己小時候讀過的創世紀是這麼說的。

「聖經是…」Moran道，他和天使／John對看一眼，兩位天使一臉無可無不可的樣子，天使／John接過他的話道：

「男人寫的，沒辦法，那時是陽性火星掌管的白羊座時期，男人比較強勢。其實應該是上帝依自己的形象造人，衪先造了個男人做實驗，然後修改了一下，才完成衪最完美的造物，女人。」

「不是完美的造物怎會發現智慧？亞當只知道在園子裡玩，是夏娃想到要去探索事物真像的，這是很明顯的事實啊。」Moran沒好氣的道：

「討論創世紀不是我來的重點，重點是，我真的想回家了，Mickey，你知道這陣子地獄有多慘？撒旦一回來就發脾氣，他又賭輸了，你知道他每次賭輸都亂來，無盡的火焰燒得連人間都熱得要死，溫室效應，你都沒感覺嗎？」

「他贏的時候也好不到那裡去，上回希特勒那檔子事你忘了。」天使／John沒好氣地道。

「對，所以你知道我多難受了，我是個好心的天使耶，要我看著那些可憐的猶太人在集中營裡祈禱，有多難受啊，那時候我還可以做點事，趁他沒注意的時候弄幾個像辛得勒那樣的，只賣了一半靈魂出來的人去幫忙，多少救幾個人出來；但真是夠了，這次你一定要幫我。」

Moran痛苦莫名地懇求著。

「我得想一下，時間快到了，我和上頭說好的，這個樣子一天當中不能維持超過一小時，不然就得回天界，所以，你先回地獄去…」天使／John正想送客，Moran立刻耍無賴道：

「不成，我一離開你身邊撒旦就會來抓我回去，我騙他說我是要來誘拐你好讓Sherlock心碎的。」

「先別說我會不會因此心碎，就說撒旦會信你這種鬼話？」Sherlock嘲諷地道：

「他不是能讀心嗎？」

「呃…」Moran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頭：

「其實，我那時對人間女子沒興趣是因為我早就有喜歡的…對象了…」

「Moran，」天使／John用難以置信的眼光看著他道：

「都6千年了，你還沒想通啊？」

「有，我有想通，我知道你的心意，拜託，連上頭那個都清清楚楚了，所以我才說是騙他的啊。」Moran沒好氣地道。

Sherlock則在訝異中感到隱隱的怒意，有沒有搞錯，這個墮天使愛上他的天使了嗎？

「好吧，算了，我真的得走了，我不在的時候你不准亂來，不然有你受的，別忘了我還是天火的掌控者。」天使／John說著，閉上眼，靈光閃現，他的羽翼消失，John在凳子上身子往前傾，差點摔下來。

Sherlock忙跳起來扶住他，John睜開眼，面前的Sherlock看來相當不開心。

「抱歉，我知道，這不太好，可是我擔心…」John一副做錯事的樣子。

「不要緊，」Sherlock笑了，John回到他應該有的可愛模樣了。他有點壞心地道：

「我有一晚上的時間好好聽你解釋。」

「咳，兩位，」Moran在一旁悠然地道：

「反正我是絕對不會離開的，你們等一下可以好好解釋或是幹嘛都成，我不會妨礙你們的，不然Mickey回來會用天火燒死我，所以…我可以看電視嗎？沙發借我睡成吧？」

非常不客氣的墮天使很自動的拿起搖控器，開心的轉到他最愛的BBC時代劇了。

※　　　※　　　※

「你是說，要是有危險預感時，你就會聽到那傢伙說，去睡一下，交給他處理？」Sherlock問John。

他們現在坐在Sherlock的床上，因為外頭那個墮天使正在看時代劇，哭得唏哩嘩啦的，還說這裡真好，可以好好看電視，不用躲著偷看。

聽說撒旦只愛看法庭劇和恐怖片。

「也不是…」John抓頭，很難解釋那種感覺，他其實也不算睡著，但他真的在當下是沒有意識的，不過在醒來的瞬間他就完全明瞭了。

連天使／John曾說過什麼話，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也都一清二楚，但他還是弄不清為何會有個天使上他的身。

「他為什麼老愛附在我身上？」John不解地問。

「也許他沒附身。」Sherlock想了一下，他伸手捧著John的臉，John柔和的藍眼睛裡在微光中閃著，他搞不懂Sherlock的動作有何用意，要研究什麼嗎？

「Moran說，你想做人類很久了。」Sherlock很感興趣地笑道。

「我本來就是人類啊。」John更不懂了。

「對，他指的是Michael，六翼天使，也許他很想當人類所以老是跑到你身上吧，說實話，那挺討厭的。」Sherlock還是摸著他的臉，他好喜歡這個觸感。

「Sherlock…」John的眉頭皺了起來，他現在沒有讀心術，想不通Sherlock的心思，只覺得他笑得很溫柔。

「外頭有個墮天使，他說要來誘拐你的，所以，」Sherlock笑著，放開John，走去打開門：

「去給我把你的睡衣拿下來，你今晚要跟我睡，不然太不安全了。」

「你不會當真以為我會被誘拐吧？外頭那個傢伙不是說了，他不敢輕舉妄動嗎？」John沒好氣地道。

「他是墮天使，你敢相信他？」Sherlock悠然地道。

John聞言，乖乖的起身去拿他的睡衣了。

看著他走開，Sherlock心想，還是別讓John知道好了。

其實，John就是那個混的要命，還會被自己的翅膀絆倒的六翼天使吧。

管他是什麼，反正誰都不能從我身邊搶走他。Sherlock冷然地想。

3

John走出Sherlock的寢室，經過起居間時看到那個墮天使在拭淚，還很順的找出他放在冰箱裡的啤酒，轉到體育台看足球了。

他會不會太自在了點啊？

「咳，你，該不會連晚餐都要在這兒解決吧…」John這個主人忍不住問他。

「我可以不吃東西的，不過…」Moran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道：

「方便的話可以叫pizza嗎？看球賽還是要吃點pizza才像話…真好，不用陪著那個傢伙，撒旦每次看球賽都喜歡控制輸贏，他老愛吹陣風把該進的球弄飛，每回不到終場就知道比數，無聊死了。」

John真不想理他了。

John無奈地轉過身，打算上樓拿衣服，這時Moran像想到什麼似的，好奇興奮地看著他問：

「你很開心吧，願望終於達成了？」

「什麼願望？」John不解地問。

「拜託，從五千年前那個晚上你就在想的事現在終於有機會做到了，怎會不…」Moran不可思議地望著他，然後像想通了什麼事情似地，大笑道：

「我懂了，真是的，老大還是很愛搞怪，就不讓你得意。」Moran轉回頭看他的球賽，一副開心的樣子。

「什麼事啊？」John皺眉頭，完全聽不懂。

「沒什麼，我就喜歡老大這樣，錯綜複雜，好像在看時代劇。」Moran說著，不客氣地喝著主人的酒道：

「那我打電話叫pizza了哦，你們要那種口味的？夏威夷好不好？我好愛鳳梨味哦…」

由於對方是墮天使，不放心的John阻止他，並且在上樓前認命地叫了pizza，以免他動手腳。

※　　　※　　　※

「你說John可以幫你回天界，怎麼幫？」Sherlock喝著茶，淡然地問。

John坐在一旁吃著他自己買的pizza，心想這真倒楣，那個墮天使Moran的胃口也太好了，他又用了同樣的藉口：Moran說撒旦不喜歡吃這種粗食，他難得可以大口吃著夏威夷口味的鳳梨鮮蝦pizza，開心到又快哭了。

愛吃也不能一口氣吃掉一整個啊，錢很難賺耶。John心疼地想，Sherlock吃得少，以往叫二個pizza可以吃二天的，眼看著Moran就要全吃光了。

「不是John，John只是個人類，能成什麼事啊。是Michael，他能幫我回家。」Moran無所謂地大口吃著，還對著電視吼了二句足球術語。

「能說得明確點嗎？」John沒好氣地問，真是的，找他幫忙還這麼瞧不起人。

「天梯啊，Michael當初鬧得天梯被封鎖了，只要再打開天梯我就能回家了，我查過了，我沒犯罪，上頭完全誤會了，所以只要能上去，我有把握能讓老大原諒我的。」

「什麼天梯？」Sherlock問，他想到那時Moriarty那個撒旦化身好像也有提過什麼天梯。

John則想著他記得暴食好像也是七大罪之一吧…

「雅各夢到天梯又和無名者摔跤那檔子事啊，不是吧，你沒讀過聖經嗎？」Moran還是專注望著電視，他支持的隊要踢角球了。

「刪光了。」Sherlock無所謂地道，望了一眼John，要他解釋。

「是這樣的，」John這個天主教學校畢業的驅魔師，喝了口啤酒；他想趁Moran還沒清空他的冰箱前多吃喝點回來，他道：

「雅各是個在逃亡的人，他老哥在追殺他，有一天夜裡他在荒野裡睡覺，夢到天使從天梯上來去，後來他又在荒野裡碰到一個無名的天使，天使和他摔角了一個晚上，黎明前天使弄傷了他的腿才離開的。」

「嗯，差不多就是這樣，天梯原本就是天界和人間的通道，不過為了Michael給封了，人類再也不能像Metatron那樣直接上天界了。」Moran說著又要去拿pizza，夏威夷吃光了拿波里也被他攻陷，John忙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下最後二塊，Moran又露出可憐的表情了。

John無奈的分他一塊，順便瞪他一眼。

「那天梯為何會封閉？」Sherlock對pizza興趣缺缺，他打開電腦查了一下經文，沒說天梯封了啊。

「就是Michael啊，他偷跑下來看雅各，結果被發現了，雅各抓住他，他們二個，呃，說是摔角啦，其實是在玩，玩到快天亮Michael才想到要回家，雅各不讓他走，就被Michael抓了一下大腿，弄傷他了才能回天界，這事鬧大了，八掛傳得三界皆知，老大說那就把天梯封閉，天使以後換別的方式下凡，呃，其實就是直接飛下來啦，直接飛下來很費力的，天使的力量會被減弱，於是現在的天使大多都不現身了，因為現身太累。」Moran隨意地說著，John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，直接呆掉。

Sherlock則津津有味地聽著，看來那個很混的天使長還真是混到頭了，居然可以和人類玩一整晚不回家；話說天火給他管安全嗎？

「他沒有懲罰Michael？」Sherlock一臉好奇，不是說神很愛懲罰天使和人類嗎，教會老叫人悔罪不是？

「Michael沒做錯事啊，他只是忘了隱身而已，所以說，我這個被騙下凡的墮天使應該也可以回家的。」Moran轉頭望向Sherlock很有把握的說。他的隊贏了，終於，這個墮天使願意暫時不看電視了。

「既然天梯封了，就算是Michael也沒辦法幫你上去吧。」Sherlock懶洋洋地道，無聊，他心想，這也不是什麼好玩的謎題吧。

「以前的Michael不行，現在就不一定了，他現在是人類，也是天使，他本人就有二界的力量，這和天梯的功能很像，我想過了，只要找到天梯的原址，也許Michael可以打開封印的天梯讓我回家。」Moran笑瞇瞇地道。

「聖經說天梯原址在伯特利，那在中東耶。」John皺著眉頭，心想這案子會不會太麻煩了。

「唉，我真的很討厭跟你說話，Michael就明白，都不用解釋的…」Moran又在嫌棄John了，Sherlock很不高興地道：

「你要是討厭John現在就給我滾回地獄去，John比那個混混天使好多了。」

「我不是那個意思，我也很喜歡John啊，John就是Michael的本性，我當初就是愛上他的本性，他又拒絕我，我心裡難過才去跟撒旦下凡的嘛。」Moran嘟著嘴，怨婦狀地望著John，Sherlock真想一巴掌把他打回地府去。

「呃，這…」John抓著頭，尷尬極了。

「我的意思是說，Mickey就會知道，天梯不只一處，世界各地都有天梯遺址，在大不列顛的天梯就在離這不遠的巨石柱那兒。」

Moran胸有成竹地道。

※　　　※　　　※

「呃，我可以睡地上的。」John抱著毯子，看著Sherlock空出一半的床，有點手足無措。

「喔，別無聊了，我可不想半夜上廁所被你絆倒，上來吧。」Sherlock半躺在床上，正專心地看著聖經，他老早就刪光了的東西。

那個墮天使還在看電視，深夜訪談節目，John心想Moran真的想回天界嗎？他應該只是想找地方看電視吃東西吧。

但惡魔的詭計很難說，而且他進了門，沒有像天使的力量也趕不走他，John無奈，只好往Sherlock床上躺去。

「放心，我不會打呼的。」Sherlock道，他又翻了一頁，沒理會John。

「但我會。」John躺在枕頭上，呆望著天花板道。

「我知道。」Sherlock正在研究創世紀，隨口說著。

「你怎麼知道的？」John側過頭看他，在昏黃的燈光下，Sherlock菱角分明的臉看來柔和許多。

「鼻子，你有輕微的慢性鼻炎，從聲音就能聽出來了，這表示你睡覺時容易鼻塞打呼，顯而易見的事。」Sherlock淡然地道。

「那，我還是…」John說著，就要起身，Sherlock伸出一隻大手壓住他的胸口道：

「給我躺好，那個墮天使在我屋子裡一天你就得跟我睡，」Sherlock說著，轉頭對著John笑了：

「打呼聲不會影響我的。」

John也笑了，他懶懶地道：

「那好吧，你說的，別半夜把我踢下床哦。」他說完，舒服的動了一下，閉上眼準備安睡。

夜裡很安靜，只有外頭的電視聲微微傳進來，Sherlock又翻看了幾頁，直到聽見身旁的醫生平緩穩定的呼聲。

他放下聖經，轉頭看著John，John不知何時翻了個身，面向他，半蜷著身子，靠得好近。

John在他身邊散發出暖意，Sherlock將枕頭放好，躺下來，側過身和他面對面，他仔細的看著John的臉，伸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髮，John整個人都好暖和，有他自己特殊的，混著體香和沐浴乳的氣味，很好聞。

呼聲也很好聽。

Sherlock反手關上燈，將這個人，這個有天使本性的人抱進懷中，吻著他的額頭睡去。

＿＿＿＿tbc

註：Metatron，就是以諾，他原是人類，被天使接到天堂封聖，成了天使之王，上帝的聲音（就是怒犯天條裡可愛的Alan演的那個天使…）

4

早晨，John是被可怕的惡夢驚醒的。

他夢到自己正在海裡游泳，有一隻大海怪忽然撲上來，死纏著他，把他壓到海底。

不能呼吸了，好難過，John掙扎著醒來，才知道為何會做這種怪夢。

他的室友Sherlock正趴在他身上，John的臉被壓在他的胸口下，Sherlock像隻章魚一樣將他抱得死緊。

「唔…Sherlock，起來…」John悶在Sherlock懷裡，被室友的手臂鎖住的雙手很吃力的推著Sherlock的腰，想把他那不算輕的身體弄開，身上的人只是發出不悅的哼聲，抱得更緊了。

John努力的想從他身下挪出來，在百般掙扎後終於能透口氣，不成，這個人又伸出手把他抱進懷裡，性命攸關，John心想，要是他真的悶死在Sherlock的床上就好玩了，可以想見來驗屍的Anderson臉上一定會出現很有趣的表情，還有Lestrade，更別說那個怪哥哥Mycroft了…咳，不是亂想的時候，John的臉頂過Sherlock覆著純棉睡衣的胸膛，穿過毯子，他的翹鼻頭以海豚破水之姿突破障礙，啊，終於吸到了，新鮮的，沒有Sherlock身上那種熱呼呼氣味的，美好的空氣。

John大口呼吸著，順腳把Sherlock壓著他的腿往床中間頂去，恢復自由的下半身立刻挪到地面上，在Sherlock的手又往他身上探來前，John發揮了陸軍校場上的戰技，快速逃離人形章魚的掌控，翻身滑坐到地上。

John靠在床沿，喘氣著，他轉頭看著Sherlock，那個人好像全無感覺一樣，還在大睡著。John心想Sherlock也在做夢嗎？是夢到他在抱著泰迪熊還是什麼填充玩具啊？不對，搞不好是夢到WWE摔角大賽。

這會是個永恆的謎，John也懶得想了，他起身，心想今天一定要把那個墮天使給送走，送去那兒都沒關係，總之就是不准他繼續留在221B蹭飯了。

才這麼下定了決心，還想著今天說什麼也不供早餐給那個大胃王時，John走出房門就看到那個可惡的Moran大氣地坐在他們的書桌前，他的面前有一堆美食，名列傳說中那二百位俊美墮天使其中之一的Moran正微笑輕吻著Mrs. Hudson的手，謝謝她準備了這麼豐盛的早餐。

Mrs. Hudson笑得花枝亂顫，John沒好氣地道：

「早啊。」

「John，你…哦，所以樓上那間房要空出來了嗎？這個可愛的小伙子是你們找來的新房客？」Mrs. Hudson一臉了然於心的笑意，John完全搞不懂她的意思。

Moran的表情則相當奇怪，好像昨天他呆坐在電視前看BBC重播的傲慢與偏見時一樣，興奮專注，滿懷詭異心思的壞笑著。

「沒有啊，我…」John這才想到他剛從Sherlock的房間裡出來，衣衫不整的。

「不，妳誤會了，這個人絕對不會住下來的。」John斬釘截鐵地道：

「還有，別給他吃東西，妳會破產的。」John說著，就要往樓上走。

「胡說…」Mrs. Hudson笑瞇瞇地又進了廚房，端了一盤鬆餅出來。

John沒力地搖頭，不管了，他得先上樓梳洗了。

在走出起居間前John隱約聽到Moran在和Mrs. Hudson說著：我看還沒成，不過他們最後一定會在一起的，我有把握…

John完全不想理會這個三姑六婆化身的墮天使了。

※　　　※　　　※

Sherlock並不像他的好室友所認為的，睡得那麼死。呃，應該說他這個淺眠的人早在John開始亂動時就醒來了。

那顆小小的頭在他胸前頂著，手在他腰上推，Sherlock懶散地想著這個退伍軍人不懂何謂地利優勢嗎？在上方的他手臂多加了點力道，懷中的前軍醫掙扎的更厲害了。

John在他身下動來動去的引發一陣美好的感覺，但這人不愧是待過阿富汗，矯健的身手靈活但不體面的滑到地板上，Sherlock忍住笑意，繼續裝睡直到醫生蹣跚離開他的房間。

忽覺空虛的Sherlock無奈地起身，他開始想著是不是要讓Moran多留宿些日子。

機率不高，Sherlock從昨天晚上John認真地算著他們的生活費時就明白，他的精算師室友今天是一定要把那個墮天使趕出門的。

Sherlock坐在床沿，隨手拿起掛在床頭板上的睡袍套上，John的氣味還留在他身上，他懶洋洋地想，等送走Moran以後要想別的方法抱著John睡恐怕有點難度。

就在他想念著John昨晚安靜溫暖的靠在他懷中時的感覺，這時一個奇怪的，像有什麼人摔了一跤，還發出悶哼的怪聲出現在他身後。

Sherlock回身，怪怪的，沒什麼東西啊？

他往床的另一頭爬過去，正想探頭看看時，一股烈焰在他眼前燒起，火中出現一個低沈柔軟，極富共鳴性的吼聲。

「Behold！ the Metatron，神之前鋒，唯一真神之聲…」

Sherlock皺眉望著眼前這個奇怪的景象，心想這是拍戲用的假火吧，好像沒有溫度…

那聲音吼了幾秒後，自己停了，那團火像是心情不好一樣，慢慢地變弱，一個黑髮中年男子出現在Sherlock眼前，相當不滿的瞪著他。

「現在是怎樣？這年頭的人類都對異象沒感覺了嗎？」這位從火中現身的男人服裝還很講究，合身的Hugo Boss西裝，配上不太流行的灰色帽T，叉腰站在那裡，一臉不爽的樣子。

「不是吧？又來一個惡魔？」Sherlock坐在床上，抱著胸，沒好氣的回應。

「該死，什麼時候好萊塢才要拍一部以諾傳啊？」那個怪人氣呼呼地道：

「我是天使Metatron，沒聽過，對吧？只要沒進過電影的天使都沒人聽過的，他媽的，Michael連續三千年當選最受人間歡迎天使，我這個天使之王卻沒人認識，連Raphael都比我有名氣…」自稱是Metatron的傢伙無奈地唸著。

「哦，你也是天使啊？」Sherlock無所謂地道。

「是的，還是最大的那個。」Metatron說著，啪的一聲，他背後跑出一對巨大雪白的羽翼。

Sherlock冷笑，那玩意他看多了，只覺得John身上那對漂亮多了。

Metatron的翅膀沒得到眼前這個人的讚賞，無力的垂了下來。

「好吧，最大的天使，可以說明一下你們這些不屬於人間的怪東西老是跑來我家的用意嗎？要是為了外頭那個墮天使麻煩自取，我懶得管。」Sherlock厭煩地道。

「不，老實說這回我也不太想管，Moran不算有過錯，他還做了些好事，老大也覺得他要回家可以，只要Michael能打開天梯。算了，老大的惡趣味就是喜歡看Michael跑來跑去的…」

Metatron在說到Michael時扁了扁嘴，像個嫉妒自己兄弟的孩子。

「那好啊，我們本來就要帶Moran去巨石柱那裡的，難不成你也要來？」Sherlock皺眉，這些天使也太無聊了吧。

「不，是因為老大的心意我們這些使者還是要顧全一下的，」Metatron說著，舉起手：

「你得跟我走。」Metatron輕彈指節，Sherlock眼前靈光閃動，等他意會過來時，他穿著睡袍，坐在海德公園的長椅上，身旁坐著Metatron，正在對他笑著。

該死，Sherlock心想，他被天使之王綁架了。

※　　　※　　　※

John在樓上，他換好衣服後，忽覺心念一動。

Sherlock。

他忙衝下樓，Moran正要問他喝茶嗎，John沒理他，忙跑進Sherlock房裡，空無一人。

一張小紙條留在床上，寫著：

『親愛的Michael，呃，還是John？為了Boss的心情，我得借走你的人一下子，勿念，Metatron。』

John衝出房門，急著問Moran和Mrs. Hudson有沒有看見Sherlock。

兩人呆望著他。

不是吧？John努力想著，Metatron，好熟的名字，是個惡魔嗎？

「Sherlock不見了嗎？」Moran也急了，他以為是撒旦找上門來了。

「你聽過Metatron嗎？他帶走Sherlock了。」John急道。

Moran眼睛一亮，笑了。

「當然，那個人類變的天使嘛。」Moran繼續吃著蛋捲，笑著道：

「天使為什麼要帶走Sherlock？」John氣急敗壞地問。

「這我不敢妄言，」Moran笑得有些壞心：

「不過我相信，你的Sherlock會平安無事的，過來吃早餐吧，我叫了車，等一下租車公司就會派車子來接我們去巨石柱那兒了…」

John根本沒心吃東西了，他在屋子裡轉來轉去，Moran看著他，安慰道：

「沒事的啦，要真是魔物帶走他，你老早就有感覺了，所以，喝茶？」

John瞪著他，心想，要不是你這怪東西跑進門，也不會有這些怪事了。

「不成，我要去找他。」John說著，穿上外套，心想管他天使還是惡魔，綁走他的Sherlock就是不對。怪的是怎麼那個大天使Michael這時候就不現身了？

這時，有人上樓來了。

「你好，有人叫車嗎？」

John望向門口，一個金髮女孩，笑得燦爛，漂亮的藍眼像一泓湖水一樣澄澈地閃著，她站在那裡，側頭看著John：

「我是Mary Morstan，租車公司派我來的。」

5

基於John心神不寧，他其實根本沒聽見Moran說，他叫了出租車。

昨晚他計劃得很好，巨石柱可是旅遊聖地，他們可以來趟一日遊，坐火車，然後換公車，省錢為上。到點後把這個莫名其妙的墮天使往裡頭一丟走人；總之，他可沒打算坐汽車去，那得花上一倍的時間。

更重要的是，那很貴。

「咳，我沒叫車。」John看著眼前這位身著不合時宜的鳶尾花小洋裝的漂亮女孩，清麗的容貌看來可能還不到25歲吧，但那雙眼睛，深得像藍天映照下的深海一樣不可臆測。除了胸前的小金屬牌子完全看不出她是個計程車司機。她活潑地笑著，John發誓他走過三大洲，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。

「啊，我叫的，拜託，你不會想坐大眾運輸工具去吧？」Moran訝異地道。

「女士，呃，對不起…」John先很有風度的微笑，用手勢向這位女司機示意請她等一下，那女孩一臉迷惑的樣子。

「坐車去很貴的，你…」John迴身正要對著Moran開罵，但見Moran優雅地起身，他道：

「你想過要是底下的傢伙追來了，在火車上開打會牽連多少無辜的倫敦通車族嗎？」

好吧，John被他說服了。

「但是Sherlock…」John還是不放心，Sherlock不見了，吉凶未卜，那個Metatron綁走Sherlock不知要做啥，John可不想在這時候陪著墮天使出城。

想去找他。

「我不是說了嗎？他沒事的，Metatron那傢伙就是脾氣怪了點，但他是面惡心善型的，不會有事的啦，哦對了，你真該聽聽他說話的聲音，迷人得很，和Sherlock還有點像…」Moran說著，笑嘻嘻地挽著John的右手，像小學生要去郊遊一樣，Mrs. Hudson還很應景的送上一籃食物要他們帶在路上吃。

那位美麗的司機，Morstan小姐放心地笑了，她親切地道：

「好險，我以為第一次出車就要被放鴿子了呢…」

第一次出車？她是新手？John不及多想，就被Moran拖著要走，Morstan小姐用不輸Moran的氣勢挽著他另一隻手臂，John被夾在中間想著，現在是怎樣？那Sherlock咧？沒人要管他了嗎？喂…

倫敦的天氣相當賞臉的好，明亮的街邊，Morstan小姐的黑色計程車看來還真是新車，亮晶晶的在路旁閃著。

Morstan小姐非常堅持要John坐在前面的副駕座上，原因是：

「我不認識路。」

她張著俏皮大眼笑瞇瞇地道。

John在震驚茫然的狀態下，被迫塞進了倫敦的黑頭計程車。

※　　　※　　　　※

好吧，天氣不錯，冷了點，但是看著眼前明媚的晨光從綠蔭疏影間灑落，Sherlock心想要是個陰雨天他絕對要打昏身邊這個天使之王。

「解釋一下。」Sherlock冷然地對著身旁收起了翅膀，閒散地拿著一瓶十二年威士忌的Metatron問道。

「威士忌還是蘇格蘭的好，」Metatron對著瓶子豪邁地灌了一口，卻沒吞下去，他立刻把酒吐到一旁的樹叢裡。

「我說了，老大的心意啊。」

「我可以認定你和Moran口中的老大是指神？」Sherlock這個實事求是的人非常不喜歡隱諱的說法。

「對啦，神，耶和華，上帝，天父，隨便你叫。」Metatron一副這也要問的德行。

「衪叫你綁架我？」Sherlock問。

「不算是，還有，我沒綁架你，我只是帶你出來曬曬太陽…你白得像個吸血鬼一樣，太不健康了。」Metatron淡定地道。

你也蒼白的很吧。Sherlock沒好氣地想。

「那我可以回家了嗎？John還在等我。」Sherlock說著就要起身，卻發現自己不太能動。

「不成，沒辦法，從Michael下凡以後老大就不開心，你們暫時分開一下讓老大有機會玩玩也好。」Metatron笑了，像想到什麼開心的事。

「衪幹嘛不開心？」Sherlock不解地問。

「因為你啊，The Chosen One。」Metatron瞄他一眼，不屑地又喝了一口酒，然後吐掉。

「那個賭注不是結束了嗎？」Sherlock煩躁地抓著頭，不能起身快讓他氣死了。

「賭注是結束了，但Michael還不能回家，他現在是人類，一定得等時間到了才能走，所以老大不爽了。」Metatron又把酒吐掉，Sherlock看著他的動作判斷著問道：

「你拿威士忌潄口是因為天使不能喝酒？」

「不錯，果然聰明，你好像進步很多，難怪Michael喜歡你。」Metatron點頭讚賞著。

「Michael喜歡我？他不是喜歡那個雅各嗎？」Sherlock不解地問，不是說Michael和雅各玩了一晚上不回家才搞的天梯被封嗎？

「我說了這麼多你還搞不懂？你不是偵探嗎？推理啊？」Metatron聳肩攤手，看著Sherlock從不解到微慍，他笑了，輕鬆地道：

「算了，你大概也推理不出這種事，你，Sherlock Holmes，就是雅各，那個選定的人。」Metatron昂首，像在宣告什麼永恆之謎一樣。

「胡說，基督教又不是佛教…」Sherlock正想頂他說基督教沒有輪迴論的。

「這有何不同？手法的問題。」Metatron淡定地笑著。

「好吧，」Sherlock這個沒什麼堅定信仰的人對這些鳥理論沒興趣，他只是嘲諷地道：

「那又與我何干？為何不讓我回家？」

但他心裡想的是，所以，Michael喜歡我，同理可證，John也應該是…

Sherlock暗自竊喜。

「沒錯，Michael不止喜歡你，他愛上你了，天梯封了後這小子一直在天界等到你壽終回老家，上天堂後才能再和你相見。這就討厭了，因為Michael是老大最愛的天使。」Metatron沒好氣地道。

好吧，Sherlock忘了這個等級的天使會讀心。不過，他還是不懂。

「上帝最愛Michael？不是他心愛的獨生子耶穌嗎？」Sherlock問道。

「呿，那種愛是不太相同的，Michael叫似神者，他是誕生自神的靈知中最光明美好的部份，簡單的說就是Michael是老大最滿意自己的部份，所以啦，Michael在天界時老愛和你黏在一起，老大看了就不開心。」Metatron懶散地喝著酒，可惜地吐掉。

「還有這種事？」Sherlock滿臉狐疑，這太無稽了。

「要不然你這個選定的人為何沒乖乖留在天堂？就是因為你一死，上天堂後老大就很煩，因為Michael只想著要找你，跟本不理老大了。」Metatron無奈地瞪他一眼。

「所以呢？」

「舊約聖經你都沒看嗎？這年頭真是的…」Metatron搖頭嘆息：

「老大以前脾氣不好，衪是會嫉妒的，於是每回你上天堂，人間就三災八難；祂不爽了啊。再加上你也嫌天堂太無聊了，你喜歡多變的人間帶來的刺激，所以老大只好用點東方的手法，讓你轉世去，別留在天堂，Michael沒辦法，只能留在上頭看你；不過這也有好處，那些驅魔師會唸他的名號是有原因的，他這個留心人間的天使總是第一個聽見求援聲。像這回撒旦這小子把主意打到你身上，Michael的靈視一下子就明白了，他心急，非趕在你出生前下來不可。所以…」Metatron笑著，Sherlock則從終於明白了為何John會有雙重性格了。

「所以John Watson就誕生了；因為賭注要求的是自由意志，他非得以凡人之身來幫我才成。」Sherlock道，他發現在唸著John的名字時，心頭有股明亮的暖意。

Metatron苦笑，他從這個凡人眼中看到深刻的愛意。

「他一下來我就得代班，除了神的傳聲筒還得兼差當天軍將領，那伙天使可難管了…其實Michael老早就把事情都丟給我做，成天只是看著人間。」Metatron想到那些天使老把他剛封聖時丟臉的事拿出來說嘴就不爽。

「看著我。」Sherlock糾正他，帶著愉悅的虛榮。

「對啦，真是，Michael也夠瘋了，你好在那裡啊？」Metatron繼續喝他的空酒。

Sherlock坐在公園裡，看著天際，想像那個天使一直守望著他，數千年。

大天使Michael好像變得沒那麼討厭了。

※　　　※　　　※

John認真的懷疑，這位Morstan小姐根本不是第一次開計程車。

她是第一次開車吧！

工作日的倫敦街上車流量極大，而這個女司機好像不知剎車為何物，她笑瞇瞇地哼著歡樂頌，拼命衝刺著，有幾次John眼看著就要撞到前車時，她大幅度地轉動方向盤，從不可能的間隙中穿過，最恐怖的是她看到紅燈也不知道要停，還是John在一旁大吼著她才用力踩剎車。

「呃，Morstan小姐…」John正要問清楚她到底有沒有駕照，這位美女轉過頭，那雙美麗的大眼閃動著笑道：

「叫我Mary，真的，這個名字很美對不對？苦澀的反抗；反抗什麼呢？命運嗎？我得說叫這個名字的人都要很有力量才成…」

「好，好的，Mary，」John努力的打斷她濤濤不絕的話，Mary笑看他，喔，那雙眼睛真的很…

「我只是想請教，妳有駕照嗎？」

「有啊，」她笑著，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爛爛的小紙片，John只看了一眼她就收回去了，但John好像看到不像英文的字。

「我在肯亞考過的，塞倫蓋提大草原啊。」Mary笑得燦爛極了。

John呆掉。

不對勁，這是個魔物嗎？不像啊，沒有感覺啊？大天使Michael你死那去了？要你現身時你給老子躲去那兒了！

坐在後座的確認魔物，墮天使則探頭過來道：

「開車吧，後頭在催了，對了，我叫Moran，這位阿呆是John Watson。」

他說著從座位間伸出手，Mary笑著和他輕握了一下。

「John，我可以叫你John嗎？」Mary說著，猛踩油門又衝了出去。

「可，可以…」John用力的抓著車門上的扶手，盯著前方心想，Sherlock，你要是有什麼事我也沒辦法了…

他認真地想著自己搞不好要死在交通意外中了。

「哇，在有車的地方開車真好玩！」Mary笑著。

John確認她絕對會收到100張罰單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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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John見識過數十國三大洲的女人這句話就是從四簽名中看到Mary時這位Casanova的os…

6

John早該在十分鐘前就知道，他們一定會在出城後下交流道時迷路的。

Mary小姐不認識路，光顧著問John她的洋裝好不好看，喜歡什麼音樂，愛吃那種口味的爆米花以及和鄰車玩追逐戰，John心想，幸好他的膽子在阿富汗的野戰車上練過，不然早嚇破了。

Moran忙著偷吃Mrs. Hudson打包的三明治，John只來得及吼叫著提醒她快撞車了，於是，迷路是必然的結果。

在John的堅持下他們停在郊區的一個可愛花卉小圓環旁，周圍全是紅磚老房子，John打開手機的導航系統仔細看著，Mary小姐跳下車，愉悅地看著四周，她對路旁的小花灌木叢很感興趣，把臉貼在上頭聞著。Moran也下了車，他望著天空，閉上眼，深吸一口氣，然後看著Mary道：

「它們很美，全部都是。」

Mary抬頭看他，微笑著。

Moran瞄了一眼車內的John，好醫生正拿出他的手機，Moran道：

「妳不該這樣來的，很危險。」

Mary將食指放在唇上，微笑著。Moran做了個封口的動作。

Mary四下看著，指了指旁邊的商店問Moran：

「想不想喝可樂？我知道你喜歡的。」她淡然地看著Moran。

Moran望向她，眼中全是感激。他點頭，對著Mary道：

「謝謝。」

對他的旅伴們這些小動作完全沒查覺的John坐在車上，他看到Mary和Moran像小朋友一樣手牽手跑進路旁的商店裡，無奈地搖頭。

他低頭看著手機，那導航地圖完全不清楚。John想了一下，他上網查詢，不是找路，是查Metatron。

真是個天使，不太有名氣，但是在猶太神學中還是個重要的傢伙，John覺得儘管Moran的話不太可靠，但他當時的確沒有感受到危險，也許真是這個非主流的天使帶走Sherlock的。可這並不代表John就放心了，那是Sherlock，什麼人他都能得罪的，天使也一樣。

John趁這時快打電話，Sherlock的手機不通，而Mrs. Hudson說Sherlock還沒回家。

為什麼天使要帶走Sherlock？John真想不通。

John按回導航系統，看了半天，放棄那小小的地圖，他決定下車，但不是開心的買糖果餅乾飲料，他問路。

看店的是個20出頭的小伙子，滿頭亂髮，戴著厚框大眼鏡，標準宅男。他好像正在玩刮刮樂，一手按著的獎卷刮了一半，不過他好像忘了這件事，只是瞪大眼望著在零食架前的Mary和Sebastian發呆。

「好漂亮，那個男的也好漂亮…」呆店員喃喃地道。

John搖頭，那兩個幼童狀的傢伙在吵那個口味的M&Ms比較好吃，Mary堅持只要吃黃色包花生口味的。

John耐心地笑著問店員：

「請問，M3要怎麼走？」

「什麼？」店員根本不理他，只是全心看著墮天使和大美女。

「M3快速道路，往沙里斯貝里方向該怎麼走。」John沒辦法，又問了一次，這次他先擋住這小子的視線。

「嗯，哦，M3嗎？你走錯了吧，要往左轉…」沒看到那兩個美得不像話的人，看到John這個普通的小個子男士，店員的腦子立刻恢復正常，指著外頭噼哩啪啦說明一堆，John用超人的記憶力記下路線，這時那兩位找麻煩的人來了，丟了一大堆食物在櫃檯，笑瞇瞇地看著他。

不會吧？要我付帳嗎？John無奈又火大，他張大眼，不可思議地望著他們。

「不成，自己付錢…」John凶巴巴地道，Moran又一臉苦相了，他道：

「我不想再用黑魔法了。」

Mary只是眨巴著眼道：

「我有Skeeball的遊戲幣，可以換巧克力嗎？」

John扶額，他道：

「不，不行，也許肯亞可以，但倫敦絕對不行…那你們都不准吃零食，回車上吃三明治去！」

前軍醫有變身成幼稚園老師的錯覺。

「嘿，老兄，別那麼凶啊，」店員看不下去了，他涎著臉笑道：

「全部拿去，帥哥和美女不能餓肚子啊，我會處理啦。」

那兩個不要臉的傢伙笑嘻嘻地掃盡枱前的東西，臨走時Mary還撐起身子越過櫃檯親了一下宅男店員的臉。

「Bless You.」Mary笑道。

John看著她，這個奇怪的女孩開心地挽著他的手，John忍不住問：

「妳是從外地來的嗎？看來好像第一次來倫敦？」

「我是地球人啊。」Mary笑著。

John呆了一下，Moran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拖住他另一隻手臂往外走，John還在想著，地球人？還有別種人嗎？

可是這個女孩看來真的完全沒有那些魔物的力量啊，有了，她可能是外星人…John的腦子飛向天外，但他沒時間問清楚，又被塞回車上了。

John坐在副駕駛座上，狐疑地看著身旁的怪女孩，Mary無所謂地打開一包巧克力放在他懷中，笑著說快吃，跟你一樣甜哦。

John沒那個心情，但他很有風度的吃了一顆，心想算了，還是先快點把Moran丟回天上去，他好想去找Sherlock。

John很認真的說明行程，但不太清楚這位詭異的司機小姐有沒有聽進去，只見她點點頭，很有氣勢的猛踩油門，快樂的繞了二圈圓環，直衝上大路，Moran坐在後頭喝可樂，在搖晃中居然還沒灑出來，Mary打開音響，這位瘋狂司機喜歡交響樂。

貝多芬的9號第4樂章迴盪在車內，Mary哼著主旋律，忽然靠近John，親了他一下。

「你真可愛，現在也很可愛。」Mary望著他笑。

「看路！」John在性命攸關下根本沒那個心情感受美女的吻。

Moran坐在後頭看著，詭異地笑了。

他們離去後那間小店的店員呆若木雞地摸著自己的臉，強烈的幸福感湧上心頭，他心想那個矮子還真幸運，有那麼漂亮的人陪著。

他聳肩，想起還沒對獎呢，他低下頭把最高獎額有一萬英鎊的彩卷刮乾淨後，無所謂地對著號碼…

Mary從後照鏡裡看到宅男店員衝出店門，開心地對著他們揮手。

※　　　※　　　※

不太對勁，Sherlock看著天空，分析了一下身旁那個還在喝心酸的天使之王說的話。

他說，老大的心情他們這些使者還是要顧一下的；好，Michael現在是人類，叫John Watson，成天和他Sherlock混在一起，老大在天上看著一定不爽，那他會做什麼事？

雖說神的意志深不可測，不過以現在的情勢看來，Metatron把他綁來這裡，說是要分開他們一下，Sherlock推測這個老大會做二件事，一，把John捉回天堂，但Metatron說了，時間沒到老大也沒輒，所以不可能。

第二就是自己下來搶人。

Sherlock瞄向Metatron，他確定這個推測對方應該聽得很清楚了。

「不到搶人這麼嚴重啦，」Metatron百無聊賴地笑著：

「我也說啦，讓老大有機會玩玩罷了。」

開玩笑，Sherlock真的火了，他才不管這些，就算是神也不能把腦子動到他的John身上。

「快放了我，我要回去找John！」Sherlock生氣地道。

Metatron拎著酒瓶，就著日光看了一眼道：

「別急，等這瓶酒喝完我們就出發，順便告訴你，John已經在往巨石陣的路上了。」

John沒等他就出發了？Sherlock更心急了，要是John真的能打開天梯，不就能回天界去了？要是他不回來了怎麼辦？

「所有的天梯遺址裡我最喜歡巨石陣了，比金字塔還有風格，梅林真的很有藝術細胞，你看他做的多渾然天成啊…」Metatron喃喃地道，Sherlock心想連用酒漱口都能醉，難怪天使不能喝酒了。

Sherlock這輩子沒這麼無奈過，他不能起身，而這個天使好像不吐完他的酒絕不動身一樣。

他想著John，那個在他懷中亂動，在屋子裡轉圈圈，對著惡魔罵髒話的小醫生。

絕對不能讓神搶走他。

「好啦，我們出發。」Metatron吐完最後一口威士忌，打趣地看著Sherlock道：

「你喜歡坐公車嗎？」

Sherlock還沒意會過來，他看到Metatron一彈指節，等他回神，已經坐在沙里斯貝里往巨石柱的公車後座了。

該死，Sherlock心想，能這樣移形換影，卻不能讓他換件衣服嗎？

他將藍睡袍抓緊，抱著胸生悶氣。Metatron卻是得意地笑著，用他優雅迷人的嗓音道：

「我向來喜歡深色袍子。」

※　　　※　　　※

Mary看來對賽車很有興趣，她每超過一台車就開心的歡呼，後座的墮天使也很樂，他幫忙計分。

John現在有詭異的感覺，在正常的狀態下他們應該早就在快速衝撞的事故現場掛了，但他看著這輛計程車順暢地在公路上掃過所有的前車，他開始想著，這一定有什麼魔法吧。

無論如何，John現在習慣身旁這位可愛女孩的恐怖駕駛了，下了交流道後John按下車窗，讓風吹進來。

輕鬆的感覺。要是Sherlock也在應該很好玩，他會喜歡Mary這種沒天理的駕駛。

這女孩真的很特別，她又在看John了，那雙眼睛太美麗，不對，用美麗來形容也不太對，John在看著她的明眸時有掉進深海或是宇宙中心的感覺。

和Sherlock有點像。

「你在想他，你的朋友，是嗎？」Mary問他，John也不太在意她有沒有在看路了，因為她好像就是知道要閃避或是加速，不管她有沒有望著前路。

「嗯，我很想他。」John回答。

Mary微笑。

車子在往巨石陣的公路上，路上沒什麼車了，Moran很興奮，他終於快要回家了。

「你有想過，回家以後可能沒電視看，沒啤酒喝哦。」John打趣著潑冷水。

Moran皺眉，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。

「怎樣都比留在那傢伙身邊好，他變態的你知道嗎？」Moran嘆了口氣，打開一包零食，珍惜著吃。

John心想，你留在另一方也幾千年了，沒被那個變態撒旦影響，也算難得。

他們開到巨石陣外圍，沒有路了，只好下車用走的。

在陽光下那些巨石群偉岸寂靜，用最簡單的態勢傲視生靈，在多風的平原上漠然存在著，好像世人的驚嘆和疑惑於它毫無瓜葛，但任何靠近它們的人都無可避免的心生敬畏。

這裡是保護中的古蹟，平常有人看管著，但今天很怪，沒有警衛，John一行人走過警戒線，往那遺世獨立的龐然大物靠近。

才走了幾步，John就有奇怪的感覺了。空氣變得陰冷，陽光明明照耀著，卻沒有一絲暖意。John停步，他身旁的Mary和Moran也站住，他們幾乎同時回頭。

撒旦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。

他笑著，一身昂貴西裝，背上一雙墨色的羽翼揚起，John聽見他輕聲地道：

「很好，Mickey，真是太難得了，我本來想說要是你真能打開天梯，我就要上去會會衪的，沒想到衪這麼沒警覺性…」化身為那個律師Moriarty的撒旦看看John，又望向Mary，最後把眼光停在Moran身上。

「你這回做得不錯。」撒旦道。

John轉頭懷疑地看著Moran，這是個陷阱嗎？

Moran皺著眉，他緊張地道：

「所以你知道我要做什麼？」

「廢話，你當我白痴嗎？你那點傻念頭我早就清清楚楚了。還說我是變態…給我過來，誰說你可以回家了。」撒旦說著，伸手指著Moran，Moran不由自主的往撒旦身前飛去。

John衝向前，用力拉住Moran，無論如何，就算這傢伙只是個混吃混喝的呆子，John也不能讓惡魔帶走他。

但Moran掙脫他的手，吼著：

「保護她，她只是個凡人，不能讓她受傷！」

John看著Moran被撒旦甩到身後，心想這個墮天使除了把妹騙吃外完全沒用處嗎？算了，John擋在Mary身前，心急想著那個Michael為何還不現身啊？

一介凡夫想擋下撒旦簡直是找死，但John還是死撐著，他對著撒旦比劃聖號，撒旦一臉驚慌的縮了一下：

「哦～聖號耶，」但他隨即變了臉，嘲諷地道：

「老子最好會怕啦，給我讓開！」撒旦說著，一揮手，John摔到一旁的草坪上了。

剩下Mary，她的頭抬得高高的，臉上沒任何驚懼。

「真是蠢，我不會殺妳，只要把妳鎖在凡胎裡，再讓Mickey打開天梯，三界就全歸我了。」撒旦舉起左手，就要攻擊Mary了。

John掙扎著起身，他聽不懂撒旦在說什麼，只知道賠上這條命也要保護那個女孩。他衝向撒旦，從他身後用力抱著那雙黑翼，果然，又被打飛，眼看著那個瘋女孩就要完蛋了…

「真是的，我不是說了嗎？妳一現身Michael就得沈睡，很危險的嘛。」

一個低沈如夜色的聲音出現在他們身後。撒旦轉身，從一輛不知何時出現的巴士上走下來兩個黑髮男子。

Metatron和Sherlock到了。

※　　　※　　　※

「這就是代班的困擾，」Metatron無奈地著身旁的Sherlock道：

「本來處理撒旦是Michael的工作，」Metatron扁著嘴，懶散地對著Sherlock道：

「不過你知道的，Michael溜了，他丟下的鳥事我得全權處理，所以…」Metatron說著，抬起右手，對著撒旦道：

「你要是還不夾著尾巴跑後頭就難看了，啓示錄要重寫也很麻煩的。」

「呿，無聊。」撒旦一臉不屑，正打算捉著Moran的領子要走，John衝向前道：

「你不能帶走他，他不屬於另一方。」

撒旦瞄了一眼Mary，冷笑道：

「是這樣的嗎？你能收回成命？你是不會犯錯的，你承認錯誤這個世界就要完結了。」

「我並沒收回我的成命，」Mary微笑，看著Moran：

「他已經完成使命，在最黑暗的時候替我守護世界，投下微弱的光。現在你必須放手，Moran不是你的，他從不曾墮落。」

撒旦冷冷地把Moran摔在地上，這個俊美的墮天使快哭了。

撒旦揚起雙翼，瞬間消失，John走向Moran，扶起他，Sherlock趕向前，他掃視了一下，眼光停在Mary身上。

「老大？」Sherlock笑問。

「討厭的傢伙？」Mary叉著腰，淡然地笑看他。

「不管在那裡他都是我的，尤其是現在。」Sherlock傲慢地道。

「最好是啦。」Mary懶散地道，Metatron走到她身邊，沒好氣地道：

「好啦，車也開了，他也陪你玩一天了，可以回家了吧？」

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John扶著Moran，Moran嘿嘿地笑著，Metatron伴著Mary，走進巨石陣，她站在中央道：

「天梯就在這裡，剩下的決定我交給你，親愛的Moran，我會離開，這樣Michael就能現身打開天梯了，不過…」Mary的笑容中有一絲惡作劇的味道：

「要是你打算留下，那也可以，我會讓你和Michael一樣，成為人類，到指定的時候再回家。」

Moran皺著眉，這個選項好像也不錯…

一道光線出現，他們消失了。

Moran看著John，一副猶豫的樣子。

「你不是吧？」Sherlock覺得好冷，真可惡，這小子搞這麼多事，害他一整天穿著睡衣到處跑，現在還不快滾？

John看他抱著胸，笑著脫下外套給他：

「穿上吧，別感冒了。」

Sherlock接過，John的外套好暖和，有他的氣味，Sherlock不想還他了。

Moran走到中央，看著天空，他忽然想到他在看的時代劇還沒播結局耶。

「我決定了，我不回家了。」Moran大聲地道。

這時，一陣風吹過，Moran震動了一下。

「Yes」他得意地笑了，墮天使Moran發現他無法打開翅膀，事實是，他根本沒有翅膀了。

「他現在…」John無奈地側頭問Sherlock。

「應該是人類了。」Sherlock沒好氣地回答。

他們兩人同時轉身離開，Moran在後頭追著。

「喂，等一下啊，我無家可歸了耶，喂，拜託，別不理我啊，John~」

風乍起，Sherlock和John打定主意，再也不要接這種超自然的案子了。

※　　　※　　　※

John一直沒搞清楚那天到底是怎麼了，Mary又是什麼東西，反正他確定那個迷人的女孩一定不是人類。

而清楚一切的Sherlock則什麼都不說，他心想還是別讓他的好醫生知道神的心意。

這個情敵可是前所未有的強大，不過Sherlock覺得也無妨，可愛的醫生現在認命地在幫他倒茶，他開始想，下回上天界時他可不打算太快投胎，不管老大開不開心。

樓梯間又傳來聲響，Sherlock對門口吼著，不准進來。

沒用，Moran，不是墮天使了，是個剛入行的模特兒，現在得意地大步走進221B，Sherlock心想，該死，不是魔物的壞處就是你不准他進來也不成。

「別這麼凶嘛，Mrs. Hudson說我可以來這裡吃飯的啊，我是鄰居耶，要愛你的鄰人啊。」Moran笑著。老實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到他們的沙發上。

「耶穌會這麼說是因為鄰居都是很討厭的混球。」Sherlock厭煩地道。

Moran只是呵呵地笑著，順手打開電視，John端了Sherlock的茶出來，無奈地道：

「你不准吃我冰箱裡的東西，大胃王。」

「不會，可愛的房東太太說她會做好吃的派，要我這個好房客乖乖吃完啊。」Moran無所謂地道，John心想這個人大概是甩不掉了，算了，可能是地獄之火烤了他上千年，Moran現在超喜歡又濕又冷的221C，看在鄰居的面子上也只能認了。

樓下傳來烤派的香氣，Moran說過為了Mrs. Hudson的好廚藝他也非留下來不可，John認真的懷疑這個傢伙真的只是愛吃。

「你不打算告訴他嗎？」Moran看著John走到門口接過房東太太剛烤好的派，小聲地問Sherlock。

「有什麼好說的？John就是我的，不管他是什麼東西變的。」Sherlock淡然地道。

Moran微笑，所以說，Michael愛著Sherlock，而Sherlock愛著John，John目前不知道自己其實愛著Sherlock，因為他現在是人類，只看得到眼前的事。

Moran覺得這全是老大的惡趣味之一，衪大可以讓John想起過去的事，但是不，衪這個喜歡看人花所有的心力，拼上一世來追求理想的老大，就是要在上頭看著他們漸漸明白對方才是唯一吧。

Sherlock一定會得到John的，就像John也和Michael一樣，老早就愛上Sherlock了，浪漫的前天使開心地想著。

而John將永遠也弄不清那天的真相，Sherlock望著室友忙碌的背影，他今晚有個計劃，John這世都會像這樣留在他身邊，想到回天堂後這個老是摔跤天使長可能很多事都做不成，於是Sherlock得確保John在這一世明白，何謂人類的快樂。

Sherlock有把握過了今晚，John大概也不會想做回天使了。

說到底，有性別這件事還是很重要的。Sherlock愉快地想著。

__________Fin