瘋人院的小角落

12

 

John這二天被Sherlock搞得很煩。

Sherlock開始重新研究Banshee的資料，找出一大堆鄉傳奇出來，他發現Banshee很久沒現身了。

「起碼有一百多年沒人看過她了，」Sherlock站在他那堆書中，煩躁地抓著頭。

「而且，看到她的都不是死者本人，而是至親好友…」Sherlock說著，把書用力闔上，皺著眉問John：

「你確定你是個孤兒？還是有什麼忘在外頭的小孩啊？」

John抬頭白了他一眼。

「不，我確定沒有“忘在外頭的小孩”，」John沒好氣地道：

「再說，要是忘了我也不會記得的吧。」

John心想這個Sherlock不知道又在那兒看到什麼怪報導才聯想到這兒。冤枉的是，其實John已經很久沒和人發生關係了，他在覓食時都只有接吻而已，網路上卻將他說得好像sex machine一樣…

對，John也有台筆電，他也會好奇的。

「Banshee很久沒出現是因為工作量太高了，一次大戰開始死亡人數每次都以數十萬計，她忙不過來，所以早就只幫異種服務了。」John坐在沙發上，懶懶地道。

「服務？」Sherlock不解。

「她是屬於守護型的精靈，光明族的，報喪是她的工作，她不會出錯的。」John淡然地道。

對無殺傷力的異種沒興趣的Sherlock還真不太清楚這點。

但John的態度卻令他不安。John太淡定了，好像他真的不介意有個女妖半夜出現指著他，暗示他過幾天會死一樣。

「Banshee會接收訊息，各方面的都有，然後她會找到訊息中那個將意外死亡的異種，交付指示，這是個很方便的機制。」John道。

可以幫助異種提前安排好身後事，真的很方便。John笑著心想。

Sherlock看不出有何方便的，他只覺得煩躁。

「你不害怕嗎？」Sherlock問他。

John笑而不答，活了四百多年了，John對生命沒什麼要求，只希望能死得其所。

想到這裡時John突覺耳嗚，胸口一窒，呼吸有點困難。

他不動聲色地起身，笑著說：

「快沒牛奶了，我去買，你有什麼要我帶回來的嗎？」他開始穿外套。

「兩包煙？」Sherlock埋在他的書裡，頭也不抬地道。

「No way.」John淡然地道，逕自開門下樓了。

John緩緩地走下樓梯，那種感覺愈來愈強，他深呼吸了一口氣，正要打開大門時，Mrs. Hudson忽然在從身後叫住他：

「John，要出去？」老太太笑得很親切。

John回身，微笑著道：

「去購物。」

「太好了，等一下，幫我順便帶些東西回來。」她說著，回身去拿清單，John有些急躁地望著她，時間不太夠了。

Mrs. Hudson從她房裡拿出一張小便條紙，上頭寫了幾排購物明細，她走向John，John正要接過時，她將紙條放在John的手心裡，另一手輕按著John的胸口，心臟的位置。

「別走太遠，早點回來。」她輕聲道。

John覺得有股強烈的能量包覆著他的心，他在瞬間明白這位女士的身份。

他低頭，看了一眼紙條，上頭隱約可以看見一個浮水印，一個古老的符文。

John欣慰地笑了，他將紙條收進胸前的口袋，道：

「您是為了他才出現在此地的？」

Mrs.Hudson微笑，John細看她的臉，在微光中顯得溫潤，這位湖中女士，曾經教導騎士之光Lancelot，將王者之劍Excalibur賜給King Arthur，她是在聖喬治之前就存在的，英國最古老的守護神。

他微笑轉身，打開221B的大門，在陽光下，對街的黯影顯得更黑暗了。

Mrs.Hudson望著他的背影，輕聲地道：

「Bless You.」

 

※　　　　　　　※　　　　　　　※

 

John走向對街，舊房子旁的防火巷內，熟悉的身影站在那裡對他微笑。

「很好，你還沒忘記我的召喚。」Moriarty笑著看他。

「很難遺忘。」John冷冷地道。

「真是，愈來愈無聊了，這世界…」Moriarty百無聊頼地道：

「我就覺得奇怪，你這個Lilith的傳人出現後，光明和黑暗之間的平衡應該會被打破，早在四百年前我們就應該能擊潰光明族了…」

John謹慎小心地站在他面前，在Moriarty說話時，John可以感覺到周圍的壓力愈來愈重，他的心跳得很快，詭異的是那種感覺並不可怕，反而令他有些興奮。

就像John第一次明白自己的力量時那樣，狂亂的快感湧現。

「明白了嗎？攻擊開始了。」

四周變得很暗，John感覺到靈的騷動，黑暗族的妖物四下竄出，流向各處。

可怕的是，John也想和它們一起行動。

「你有感覺了，共鳴。你是我的，只屬於我。」Moriarty溫柔地說著，他伸出手，一股能量從他手心中傳出，John同時伸手擋下。

力量對消了，但John周遭的壓力沒有減輕，反而更加沈重。

Moriarty笑著，走向他，輕聲地道：

「你在修道院長大的，還記得聖經創世紀怎麼說的嗎？」他在John身前站定，John覺得自己的意識在和體內原始的力量對抗著，而且他發現自己快輸了。

John不說話，只是直視著Moriarty，想著Sherlock，他耽心。

只要想著他，John就覺得自己的意志又增強了一點，但這時Moriarty將手放在他臉上，道：

『起初，神創造天地，』

John覺得自己好容易集中的意識又快消散了。

『地是空虛混沌，淵面黑暗，上帝的靈運行在水面上…』Moriarty笑著，輕聲地訴說著古老的經文，他可以感覺到John的意識在潰散，他快要回歸了。

「所以，黑暗才是一切，是先於光明存在的。」Moriarty說完，John覺得眼前一片漆黑，他快失控了，就像當年他殺Harry前那種感覺，黑暗的力量開始占有他，John用僅存的一點點意識，莫名地想著Sherlock，這個才認識不久的人，John心想，錯誤只能發生一次，這個念頭在他腦中叫囂著。

「但祂說，要有光。」John用力擠出這句話，他盡全力發出能量，緊緊擁抱住Moriarty，逼上他的唇。

Moriarty要用黑暗占有他，John想著，那他也只能用黑暗來抗爭到底。

John毫不猶豫的拼命吻著他，啃咬著他的唇，就像在吸取慾念一樣，但Moriarty知道，這是攻擊，他沒有放出慾望，他用死亡的力量對抗著John。

John覺得痛苦不堪，Moriarty的力量傳遍全身，像在烈焰中焚燒一樣，他快死了。

Moriarty被John釋放出的，瀕死般的美好快感引誘著，他無法放開John，他甚可以感覺到自己愈來愈虛弱，但John唇上的令人迷亂的觸感讓他無法放手。

John用力將Moriarty抵在牆上，困住他，黑暗力量充斥在周圍，John最後一點的生命力全用來接收死亡了。

 

※　　　　　　　※　　　　　　　※

 

Lestrade望向窗外，蘇格蘭場裡亂糟糟的，他桌上的電話和手機吵了一天，到處都有怪事通報進來。

民宅，商店，黑暗族的異種甚至鬧進了國會大廈裡了。

Mycroft警告過他，這兩天對方就會有動靜了，Lestrade永遠搞不清楚Mycroft的全知狀態是怎麼來的。

「Boss，」Sally直接推開門進來，連敲門都省了：

「他們闖進西敏寺了，數量太多，屋簷上的石像鬼來不及擋下。」

「那種形態的？」Lestrade皺著眉問。

「無形妖魔和變形怪，多得嚇人，現在裡頭簡直像地震加上大法師場景了。」

西敏寺是大不列顛的神聖經線點之一，倫敦的心臟，比白金漢宮還重要的地方。

「先將人類撤離，」Lestrade起身，穿上外套，開始打手機：

「就說是地震好了，先丟個測報出來，用小規模地震這個理由，Myc~」Lestrade交待完後對著手機道：

「我需要你派二組人出來…」

「已經出發了。」電話另一頭的Mycorft沈穩地道：

「你自己小心點。」Mycroft輕聲地補了一句。

Lestrade微笑著斷線，大步走向警車，直往西敏寺去。

Sally急忙跟著上司屁股後面，同時聯絡在氣象廰裡的自己人快弄個假測報出來。

從1910年後就沒有這種黑暗族大肆入侵的狀況了，當時是因為Moriarty和歐陸的黑暗族結盟，同時向光明族宣戰才鬧出來的。

那次的戰爭影響到人類世界，凱拉辛戰死，一次世界大戰於焉展開。

坐在警車上的Lestrade煩悶地想，又要來一次了嗎？

Lestrade到達西敏寺時，人類已全數撤離，交由Mycroft派出的迷幻獸處理記憶了。

教堂裡的氣氛詭異，連花窗玻璃上照入的陽光都顯得陰暗，Lestrade全身的細胞不由自主的開始變化，他的獠牙慢慢露了出來。Lestrade脫下上衣，身上的毛髮開始漸漸增多變長。

在他身邊的Sally變得比他快一點，她的控制力還不夠強，那頭蛇髮已完全變形，警覺地纏繞在頭上，無數的舌信開始發出嘶嘶聲響。

「Boss…」她的眼睛也已變成蛇眼，四下張望著。

「冷靜，他們人很多。」Lestrade輕聲道，這時從門外魚貫進來了十幾個人，大多是狼人，Mycroft派出來的，許多已變形完成，緩慢地在教堂正殿裡嗅著。

低沈的悶吼聲傳出，祭壇前黑色的血魔正在猙獰地咧嘴笑著。

Lestrade的喉頭不由自主地發出微微的警告聲，他直視著血魔，身體微屈，在血魔衝向他的同時迅速彈出，變成一隻大得驚人的銀灰色巨狼。

「Boss!」Sally驚叫一聲，她看著Lestrade和血魔纏鬥在一起，Lestrade撲上前咬住對方的頸子，粗大的前腳緊踩著血魔的肩膀將它壓制在青石地上，但他同時也被血魔肚子上的利牙咬住，血從Lestrade的腹部噴了出來。

Sally跑向前，一個黑色的物體擋住她，她用蛇眼發出能量，一隻變形怪在她眼前凝住，變成石頭。

四周同時現出十幾個怪物，Sally和趕來支援的狼人們應接不暇，Sally急著想衝去幫Lestrade，她看到血魔和Lestrade滾在血泊裡，銀灰色的毛皮上染上斑斑血跡，那頭血魔在他的狼顎裡用力的扭著上身，手上的利爪插入Lestrade的背脊上，抓出十道深深的血痕，但Lestrade無論如何都不鬆口，血魔憤怒地嚎叫著。

教堂裡愈來愈暗，光好像無法照耀進來了，Sally心急如焚，她想幫忙，Lestrade失血嚴重，但她和其它的狼人們在黑暗中不斷地被看不見的妖物擋下，他們太多了。

忽然所有的彩繪玻璃窗戶瞬間同時碎裂，狂風掃進殿堂裡，刺眼的白晝光芒射進教堂內，怪物們慘叫著急速退去。

Mycroft冷靜地出現在大門口，他快步向前，看見在祭壇前倒在血泊中的Lestrade和血魔。

他大手一揮，血魔被強風掃開，猛地撞上石壁，Sally聽到骨骼碎裂的聲音。

Mycroft跪在Lestrade身邊，將他的頭扶起， Lestrade現在只是一隻受重傷的狼，他巨大的狼首靠在Mycorft胸前，半閉著眼。Mycroft面無表情，眼中像有暗藍火焰閃爍著。

Lestrade放鬆了，他的喉頭發出微弱的嗚咽聲，收起利爪的前腳搭上Mycroft的肩頭，Mycroft伸出手臂緊緊擁抱他。

Mycroft毫不費力的將Lestrade淌血的身子抱起，扛在肩上，後者無力地將頭靠著他的頸子。

Mycorft看了Sally一眼道：

「後續交給你處理。」

Sally點頭。她看見Mycroft抬眼望了一下還在掙扎的血魔，空出來的一隻手掌輕輕掃過，血魔身首異處。

幾秒後Mycroft在一股旋風裡將Lestrade帶走了。

 

13

 

Sherlock埋頭在書堆裡想搞清楚Banshee為何找上John，完全沒理會外頭的天色忽暗。

「John，開燈。」覺得光線變暗的Sherlock大聲道。

沒人回答，屋內一片死寂。

Mrs. Hudson走了進來，站在窗前，她凝望著外頭，輕聲道：

「好像快下雨了，John出門沒帶傘呢。」

John出門了嗎？我都忘了。Sherlock這才抬頭望向窗外。

 

※　　　　　　　※　　　　　　　※

 

在Lestrade出發往西敏寺時，Anthea正在往貝克街的路上，Mycroft指示她全權處理所有的問題，貝克街在衛星上看來和西敏寺差不多，一團麻煩的黑雲籠罩著。

在車上Anthea自作主張的打了個電話找援兵，她知道Mycroft目前的心思都放在西敏寺；那裡的重要性大過他親弟弟，她必須接手應付其他的麻煩。

其中最重要的就是Sherlock。

但才一下車她就知道要糟，221B對街那裡暗影無數，Anthea從她的鉑金包中掏出她的輕型衝鋒槍來；她只是個人魚，現在恐怕不是唱歌的時候。

她往221B門口站定，GPS顯示Sherlock還在屋內，她收到的指示就只有守好Sherlock罷了，至於陷入對街黑霧中的John Watson她愛莫能助。

她身後的門開了，穿著深色襯衫的Sherlock昂首闊步，經過她時順手抓著她的衝鋒槍管，一把搶過，道：

「閃遠點。」

路面震動著，魔物開始集中過來，Anthea想阻止他向前，Sherlock不理她，微蹙著眉，對著眼前的黑暗異種開槍。

「白痴。」Sherlock冷冷地罵著，花了20幾年的時間研究這些東西，除了Moriarty這隻死魔，所有異種的弱點他都一清二楚。

它們都有要害，就像上回他往Moran身上開了三槍，後來搶了他的頭丟掉溜走，證明了無頭騎士沒頭也不成的。

知識就是Sherlock的力量。這力量比只會用天生技能的異種們強多了。

智力遠比蠻力致命。

異種們在他的攻勢下漸漸消失散去，他不顧身後Anthea的警告，大步走進黑霧中。

 

※　　　　　　※　　　　　　※

 

Mycroft將Lestrade帶回他的總部，已經有醫療團在等著了。

金髮披肩，容貌清靈美麗如17歲少女的Mrs. Holmes帶著一群優雅的水精將他身上的Lestrade接過，放在大廳裡白色的精靈之圈裡。

Mycroft站在一旁，他母親安慰地輕握一下他的手：

「沒事的，交給我。」

Mycroft點頭，他的目光無法離開Lestrade。一進了精靈圈，Lestrade就恢復人形，原先被毛皮掩蓋住的傷口顯露出來，Lestrade的腹部被血魔撕裂了，血還在不停的流出。

Mrs. Holems走進圈子，將聖水覈上傷口，其他的水精們幫忙她扶好，Lestrade身上的傷口漸漸癒合，Mycroft覺得自己終於能正常呼吸了。

Mycroft咬牙，轉過身，強迫自己別再看著Lestrade，還有很多麻煩在等他處理。

有訊息傳進來，John Watson已和Moriarty接觸了。

意料之中。

「Sherlock呢？」Mycorft問。

「他進黑暗結界裡了。」

Mycroft眉心深鎖，看來，這盤棋比他預估的要來的棘手。

 

※　　　　　　　※　　　　　　　※

 

Moriarty扶著John的頸子，John的唇還貼著他的。Moriarty仰起頭，退開一點，John的力量已消退，那種惑人的引力不見了。

John已將Moriarty身上死亡的能量全接收了過來，這種力量令John虛弱痛苦。

像中毒了一樣。

John覺得那種燒灼般的疼痛已隨著他的意識一起漸漸消失，Moriarty擁抱著他，John無力地倒在他臂彎中。

「你快死了。為了人類，值得嗎？」Moriarty微笑望著懷中的魅魔。

John無法回答，他眼中只剩灰暗的天空和Moriarty的黑色眸子，他不喜歡。於是他閉上眼，回到永無止盡的寧靜黑暗中。

黑暗中他好像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，John覺得自己在往下沈，回到最深的底層，那一切開始的地方。

他的呼吸愈來愈微弱，Moriarty憐惜地摸著他變得灰白的臉，John用自己的生命力來交換，帶走他身上的異能。

Moriarty想不出比這更美妙的事了；只有John能做得這麼極端。

「放開他。」Sherlock的聲音出現在他們身邊，他舉槍對著Moriarty。

Moriarty抬頭冷笑對著Sherlock，這個渺小的人類。

「不自量力，你以為Mycorft還有餘力來救你嗎？」Moriarty淡然地道。

「我不需要那個胖子，」Sherlock說著，他望了John一眼，John已無意識，但Moriary抱著他的樣子令Sherlock火冒三丈。

「你現在只是個凡人。」Sherlock道。

他直接對著Moriarty開槍。子彈穿過對方的肩膀，Moriarty吃痛地皺眉，手一鬆，懷中的John跌落在地上。

Sherlock趕向前將John扶起，讓他靠著自己的肩頭。

Moriarty憤怒地按著傷口，瞪著Sherlock。

「John是魅魔，會這麼虛弱表示他已經把你身上的能量帶走了，這很好判斷。」Sherlock冷冷地道，他對著Moriarty再開一槍，一個變形怪衝向前擋下，死在Moriarty身前。

「好吧，」Moriarty退開，他笑了，幾個異種向前護住他：

「不過你只有一個人，一個人類。你覺得能抵抗得了這麼多的魔物嗎？」

Sherlock發現自己被包圍了，黑暗異種堵住前後巷口，牆面上也吸附著許多魔物。

「無所謂，」他起身，左手抱著John的肩膀，右手持槍，對準Moriarty的額頭，道：

「我只要殺了你就行。」

Moriarty讚許地點頭：

「很有勇氣。」

Sherlock深吸口氣，結界中陰冷的氣息令他不禁打了個冷顫。但他穩定地瞄準Moriarty，眼中毫無畏懼。

Moriarty笑著，Sherlock果然不是一般人，他原先的想法應該沒錯。

「John拖住我是為了你，他知道我的力量不久就會復原，他這麼做是只是要保護你，」Moriarty用輕盈溫和的口氣道。Sherlock抱著John的手臂收緊了點。

「可惜，他也保不了你多久，因為你太平凡了，只能被它們當成食物吃了。」Moriarty笑得自在。

他輕揮手，四周嚎叫聲起，魔物們準備將這個人類生吞活剝了。

Sherlock開始計算攻擊順序，他直接開槍打死前方幾個蠢蠢欲動的異種，魔物們猶豫地退後，但它們真的愈聚愈多了。

「如果這時候友軍參戰了呢？」

Moran的聲音出現在Sherlock身後。

Moriarty皺眉，他抬頭看見Moran一身龐克皮衣，扛著他的大劍微笑著，劍上已染血，Anthea站在他身邊。

後方已淨空，無頭騎士團在外圍佈署好了。

Moriarty扁嘴聳肩，一副無所謂的樣子：

「John就還給你，不過，你能看著他死在自己懷裡嗎？」Moriarty嘲諷地望著John：

「這孩子永遠弄不清，人類有多自私。」

他說完，一股黑色的火焰燃起，Morairty消失了。

四周乍然明亮，陽光重新照耀如常，黑暗族撤退了。

Sherlock雙手緊抱著John，他低頭查看，發現John氣若游絲。

Sherlock想救他，他蹲下身將John的唇打開，Anthea忙衝向他身旁拉住他阻止：

「不可以，你會死的。」她道：

「我來…」

「不，請退開。」Moran持劍擋住她：

「My Lady，死魔的力量在John身上，誰來都一樣的，不但無法給他能量，可能還會被死魔的力量傷害到；沒人救的了他。」Moran憂鬱地道，他側過頭，不忍看著老友死去。

Sherlock擋開Anthea的手，直接俯下身，打開John的口，用力吻他。

無聊，什麼死魔，力量，Sherlock都不想管了，John還沒死絕呢，最少要先急救吧。

他是個人類，就該做人類當行之事：不能見死不救。

John Watson絕不能死在他面前。

但John沒有反應，Anthea想拉開他，Moran搖頭，跟她說：

「John沒辦法接收能量了。」他的意思很清楚，John太虛弱了，就算無畏死亡的力量，也沒辦法救活他了。

Sherlock不死心，John明明還活著，他的唇上還有溫度，心臟還在微微跳動著。他腦中跑著魅魔的特性，和上回Lestrade可惡的在他面前吻John的情景。

沒道理狼人能做到，他卻不行。

但John的呼吸已漸漸停止，連心跳也停了。

Anthea低下頭，發出簡訊：

『John Watson已逝，Sherlock平安。』

 

※　　　　　　　※　　　　　　　※

 

在遠處的Mycroft望著清明的天際，很清楚這一戰，他贏得相當狼狽且無情。

當一百年前John傳來訊息，說凱拉辛已死時，他就明白時候到了。

這是雙魚座時代的末期，下降的魚尾之時，黑暗籠罩了世界，大戰開始，人類終於發現了毀滅自己的力量。

Mycroft去了那個海岸，在黑夜中從凱拉辛的心臟裡取出龍族守護了千年的，King Arthur的血。他花了許多時間和心力，讓Arthur的血脈復甦，重建一個新的光明族之王。

Sherlock。

不同於John在四百年前黑暗雙魚時出生的原慾能量，Sherlock是個人類。

水瓶座時代是人的時代，是理性的最高表現，Sherlock這個在雙魚座和水瓶座的交界點出世的靈魂，完全反應出下一個時代的力量。

John在巴茲和Sherlock見面時，Mycroft可以感受到奇特的震盪，畢竟，是他喚醒這個靈魂的。

當年John用自己的意志選擇離開黑暗族，Mycroft尊重他的勇氣，他有想過這就是黑暗族必敗的徵兆，但他錯了，隨著時代演進，世界愈發黑暗無明。

在命運的指示下John和Sherlock相遇。而當他們見面的那一刻，Mycroft就知道兩人之間，一定要有一人消亡的。

如今，Lilith的血脈終結在黑暗中，Arthur的傳人安然無恙。

光明族不久就能獲得最後的勝利。

 

14

 

Sherlock跪在地上，撫摸著John的臉。

好奇怪，John現在別說釋放能量了，他只是一個軀殼，什麼都空了。但Sherlock想不通的是，為什麼這張臉還是如此迷人？

Sherlock抱緊他，鼻子貼近他的頸窩，聞著他身上殘留的氣味。那味道很簡單，就是肥皂，鬚後水，一點點洗衣精和很多的汗水味。

好好聞。

他用手指輕撫著John的唇，真的，那個觸感和他第一次碰觸到時一樣，柔軟而美好。

所以，Sherlock向來信仰的理性欺騙他了。一切都和能量無關，那些想靠近他，想撫摸，親吻他的感覺不是被什麼MCP影響，和John是個該死的魅魔沒半點關係。

他只是…愛上John了嗎？

Anthea要勸他，被Moran拉住：

「隨他去吧。」Moran的眼中閃現淚光，Anthea想起他們倆好久以前，也曾經為某人而哀悼過。

 

※　　　　　　　※　　　　　　　※

 

John躺在黑暗中。

應該是躺著的吧，他想。沒有任何光線，聲音，John想到他從人類那兒聽來的黑洞理論，某個質量大到可怕的東西，讓時間和光線都逃不出去。

為什麼要逃呢？像現在這樣，靜止在黑暗中，不是很好嗎？

John想看看自己，他舉手，好玩，沒有，什麼都沒有，他沒有手，腳，原來他現在什麼都不是，只是一股…

逃不出去的能量。

蠻好的。

有人走進黑暗中，是人吧？女人？哦，不，是女士。

Lady of the Lake.

她微笑著，帶著一點點微光。

Mrs. Hudson靠近他，伸出左手，笑道：

「你的心，在我的守護下。」她說完，John重新感受到之前包覆著他心口的暖意。

「這沒必要，我是黑暗界的，您應該讓我沈睡。」John說。

「愚昧的孩子，和你父親一樣，」Mrs. Hudson帶著嘲弄的笑意。

「你和他都做了選擇，不肯服從黑暗的本性，只有神之子才有選擇的能力，記得嗎？」

「我父親？」John好奇了，四周變得更亮了點。

「Sir Lancelot，騎士之光，或者，」Mrs. Hudson親暱地道：

「依他魅魔的本性，你要稱他騎士之花也成。」

「他是您的學生。」John笑了，最少，他覺得自己在笑，而周圍又顯得明亮了點。

「光明黑暗是愚蠢的分別，」Mrs. Hudson輕聲道：

「Arthur和Lancelot都是我心愛的孩子，我賜給Arthur神劍Excalibur，教導Lancelot跳過那道黑暗的鴻溝，對我而言，他們是相同的，」Mrs. Hudson的手可以觸摸到John的心了，它已成形。

「就像你和Sherlock，也沒有什麼不同，在我心裡都是一樣的好孩子。」

「是嗎？」John很懷疑。

有奇異的能量傳來，漸漸形塑他的身體，John抬頭，望著眼前的光影。

Mrs. Hudson眉心微蹙，她看向前方，輕聲道：

「最後的考驗來臨了，你們只能依靠彼此。」她說完，從John身邊消失了。

 

※　　　　　　　※　　　　　　　※

 

Sherlock想吻John，他懷念當時在巷子裡碰觸到時的那個感覺。

於是他俯首，吻著John，一次，又一次。他只是想認真的記住那個觸感而已。

在他第三次吻John時，一股奇特的感覺從他們相接觸的唇上傳進Sherlock的心裡。

他抬頭，凝視著John灰白的臉，他發現那有些不同；像有什麼東西覆上John的臉，微微的光釆在其上浮動著。

Sherlock再試了一次，這次他深吻著，吸吮著John的唇，感受那種溫暖和從自己心底傳出的，想要更多的慾望。

他的手輕握著John的頸子，有了，微微的振動。

「夠了，Sherlock，他死了，你別這樣…」Anthea彎腰，按著他的肩頭道。

Sherlock不理會她，John還活著，他辦的到，他能救活John。

Sherlock旁若無人的繼續吻他，他可以感覺到從John身上傳來的，奇異的引力。快感昇起，John在收取他的慾念。

迷茫的感覺，狂喜，除了懷中的這個人，什麼都不重要了。

停不下來，John說過的，他會停不下來。

『魅魔，他用快感引誘人類，將人類的生命力轉化為慾望，進而吸收成為自己的能量…』

Sherlock的理智在告訴他，現在這種惑人的感覺，就是死亡的前兆。

很好，我救活他了。

除了理智外，Sherlock所有的意念都只在想著這件事：他的生命可以換回John的。

Anthea發現John的手指在微微動著，而Sherlock的情況也不太對勁。他的眼神失焦了，全身緊繃著，在他懷中John的臉上也漸漸出現血色。

她想阻止Sherlock，保護他，這是Mycroft交付的任務。Anthea伸手要拉開他，但她一碰到Sherlock，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開，震得她跌坐一旁。

Moran忙上前扶她，她急著道：

「John在吸收Sherlock的生命力，他還活著…」

她無能為力的看著John的臉上出現生氣，而Sherlock愈來愈虛弱，她沒辦法阻止他們。

John的眼睛張開了，孔雀藍的眸子現在深得像海，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，只是覺得他終於離開那黑暗之地了。

眼前模糊的光影閃爍著， John的意志漸漸在收攏，有人在給他力量，愉悅至極的感覺，美好純淨的能量流源源不絕的進入他。

和所有的力量都不同，John想著，是什麼，他想看清楚，到底是什麼。

Sherlock沈迷在強大的快感中，John的身體，他的吻，不斷散發出誘惑的力量，他想要這個人。

不惜一切。

迷人的氣息不斷的從Sherlock身上傳入他的體內，John不由自主的吸取著能量，直到漸漸清醒，他終於看清眼前的人是誰了。

「不！」John用力推開Sherlock。

太遲了，Sherlock倒在他身邊，微笑著，失去意識了。

John驚惶地發抖著，他跪在Sherlock身邊，握著他的手。

他害死Sherlock了。

John俯身抱緊他，可怕的感覺昇起，他又犯錯了。

「所以，你這次悟通了嗎？」Moriarty的聲音在他身旁響起，他重新現身，John抬頭看他，眼神空洞。

「Arthur的傳人如此脆弱，果然，凱拉辛守護了千年的血脈，Mycroft費盡心思重建的光明力量，就這麼簡單的被你的一個吻給消滅了，不愧是Lilith的傳人。」Moriarty讚賞的點頭。

Arthur的傳人？John低頭看著懷中的Sherlock，這個平凡的，為了救他而死去的人類。

Sherlock的臉蒼白如昔，這個人躺在他腳邊像是睡著了一樣，閉著眼，平靜地微笑著

不，他不是平凡的人，不是什麼Arthur的血脈，他只是Sherlock，獨一無二的天才加白痴，一個用自己的命來換我的人。

John心想。

他心痛莫名，這不公平，他不該是留下的那一個，留下的應該是Sherlock。

他從開始就不該存在，沒有他，Harry不會死，Sherlock也會活得好好的。

「你不回歸也無妨了，光明族已無勝算，沒有了Arthur的力量，黑暗早晚會重新強大起來的。」Moriarty笑著，轉過身，緩步離開。

John放下Sherlock，他起身，對著Moriarty，抬起手。

不能放過這個死魔，John心想，自己不該活著，Moriarty更不能留下。

Moriarty一震，警覺地回頭，John的臉上全是恨意。

John的手向前伸得筆直，掌心對著他。Moriarty感到可怕的誘惑力從他掌中傳來，比以往強大許多。Lilith的傳人真正覺醒了。

John太善良，他永遠無法完全釋放他的力量，但現在不同了，他很憤怒，沒有什麼能阻止他了。

Moriarty知道再來John就會毀掉他的意識，再殺了他。

他笑了，復仇，最強大的黑暗力量。他不介意死在John手上，這樣正好，Lilith的傳人就能名正言順的收回他的權力了。

在復仇之火下使用能量，John將再也無法回頭，他死後，John將成為黑暗族的，不，是全異種的王

Moriarty閉上眼，抬起頭，等著John對他投下最後一擊。

John現在心裡除了殺掉眼前這個死魔外，空無一物。

但一個聲音撞進他心裡。

「我說，John Watson，你的本事沒有網路說的那麼強嘛？」

Sherlock低沈的聲音悠悠地響起。

 

※　　　　　　　※　　　　　　※

 

John一直認為，Sherlock的聲音有迷惑人心的力量。

像現在，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心中出現奇特的暖意；剛才那種空盪盪的感覺不見了。

John垂手，回頭。

Sherlock坐在地上，就像他當初在巴茲見到他時一樣，兩手撐在身後，懶散打趣地望著他。

「你死了。」John側著頭，皺著眉頭道。好像這只是個奇怪的謎題。

「胡說，」Sherlock沒好氣地道：

「你的觀察力是零嗎？虧你還是個軍醫，連檢查生命跡象都沒做嗎？老是被直覺左右，害死一個Harry就以為所有的人類都會被你害死嗎？笨蛋。」

「所以你沒死？」John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開心，他還活著，很好，但一路罵到底是什麼意思…

「所以我沒死。」Sherlock笑著，John臉上的表情很可愛，眉心緊蹙著，但嘴角卻泛起一絲微笑。

真的很迷人。

Sherlock收起他的長腿站了起來，他身邊的人魚和不死騎士和John差不多震驚，只能呆望著他。

「不信嗎？」Sherlock走向John，扶著他的肩：

「再實驗一次？」他說著，又吻上John的唇。

John還處在發呆狀態，對Sherlock侵略性頗高的吻沒什麼反應時間，幾秒後，他發現那種美好的能量又從Sherlock的唇齒間傳了過來，充滿他的心。

他的手很自然地擁抱住Sherlock的腰，Sherlock抓著他的頭髮，用指節輕揉著。

「如何？」Sherlock直起身子，笑著問他。

John也笑了。不差。

「你覺醒了。」Moriarty冷然道。

「應該是。」Sherlock面向他，微笑以對。

再生的契機，Shit，從水精Mrs. Holmes那兒繼承而來的。

John用瀕死的力量喚醒Sherlock的能力了。Moriarty森冷地想。

其實Sherlock也不太清楚發生什麼事了，只覺得自己在美極了的快感中浮沈著，然後就聽到房東太太在叫他，說：

「你再不醒來我就把你放在冰箱裡的魔鬼左手給扔了。」

「我可以醒來嗎？」Sherlock問她。

「當然，」Mrs. Hudson笑著，對，她笑著，就站在Sherlock面前。

「去把他帶回來。」她說著，按著他的心，道：

「這是他的心，我交給你了。」

「誰的心？」Sherlock覺得有股力量進入他的胸口。

「Yours.」她笑著說。

單數還是複數？Sherlock失笑了。

當他睜開眼時，Sherlock看見John的背影，和籠罩在他周圍的黑暗。

把他帶回來。老太太交代的。

於是Sherlock扶著他的John，笑著對Moriarty道：

「我還蠻想實驗我的新能力的，你願意配合嗎？」Sherlock說著，從他身上發出一道圓形的白光，往Moriarty的方向掃去。

沒什麼配合意願的Moriarty在瞬間消失了。

「新能力？」John沒好氣地問他。

「大概是吧，很自然就有了，也不知道能做什麼；沒實驗過都很難說…真是，Moriarty跑這麼快做什麼？」Sherlock煩躁地道。

好吧，看來沒什麼問題，連他那該死的實驗精神都沒受損。

John無奈地想。

「So，Arthur的血脈。」John淡然地抬頭望著他。

「什麼？」Sherlock不了解。

「Moriarty說的，你身上有King Arthur的血。」John悠悠地道。

「真的？」他轉頭望向Anthea，Anthea微笑點頭。

「好極了。」Sherlock順手扯下Mycroft的印信，往Anthea手上丟。

「叫那胖子以後少來煩我，我不是他的人。」

Anthea無奈地收起鍊子，在她身邊的Moran抬頭傲然地對著她道：

「你救過她，這回我幫你，我們算兩清了，不過當年妳的卑鄙行逕我永世都不會原諒的。」

Anthea用不輸他的傲氣冷然道：

「我當年贏得光明正大，毫不僥倖，那裡卑鄙了？」

Moran不屑地回身，騎上他的哈雷，大聲道：

「她的真愛是我，妳只是利用我在海上守護她的國土時乘虛而入罷了。」他說完，像陣風般的離去了。

Anthea瞇著眼，一臉怒意，冷冷地丟下一句，我回去覆命了，轉身坐上她的大黑車走了。

「他們說的她不會就是…」Sherlock打趣地問。

「伊莉莎白女王，一世。Anthea當年是駐宮廷的聯絡人，你知道的，女王的侍從…」John輕聲接過話來：

「女王，怎麼說，很欣賞她。」

Sherlock點頭，看著大黑車快速駛離，笑道：

「看來這位女王陛下很特別。」

「You have no idea.」John悠然回答。

Sherlock和John相視一笑，Sherlock扶著John的肩膀，兩人緩步走回221B。

Mrs. Hudson站在門口，對著他們微笑。

 

※　　　　　　　※　　　　　　　※

 

尾聲：Sherlock的大計劃

 

是的，光明族的首領，Mycroft Holmes現在很頭痛，因為King Arthur的傳人，Sherlock完全不想理會什麼光明黑暗之爭，只想好好研究自己新的“能力”。

Sherlock發現他得到了很多有趣的力量，其中包括，1.他不會受傷（例證，在暗巷追逐時被個小賊砍了一刀，馬上就復原了，為求精密數據他跑去巴茲頂樓跳下來，結果完全沒事，連割傷都沒有）；2.他會發出不知有何作用的白光（沒辦法，黑暗族的不想靠近他，光明族的更不用說了，於是沒人能拿來做實驗），不過，他發現這股能量在運作時，會有奇特的震波出現；3.他可以一直吻魅魔也不會昏迷不醒或死掉。

這些能力讓Sherlock心生一個偉大計劃。

話說這位疑似光明族的希望某天上網查了很多資料，他好好的研究了一下，打了幾通電話。到了晚間，他的好室友兼221B工友，John Watson，最近不太需要出門覓食的魅魔正打算好好渡過一個寧靜夜晚時，Sherlock發難了。

「John，有個案子…」

「不，今天我很累。」John直接拒絕，這個魅魔白天要去醫院工作，晚上要陪著Sherlock這不太靠譜的光明族希望在倫敦的大街小巷裡搜查犯了奇案的異種；雖然現在能量取得十分容易，Sherlock不管他餓不餓，只要想到就拖著他激吻著，但他也有想窩在家裡看肥皂劇或是重播電影的時候。

「你知道Trick的地方嗎？」Sherlock邊穿大衣邊說著。

「嗯哼，你是說Dal。」John坐在他的小沙發上，用他微弱的意志力釘好他的屁股，看著電視，一副隨你怎麼說老子就是不動的樣子。

沒有異種不知道The Dal。外表是一間愛爾蘭酒館，裡頭除了賣酒外，還是倫敦唯一的異種中途站，中立地帶，無論光明族還是黑暗族都不能在那裡生事，也是兩方談判時的常用地點。

老闆Trick是個有智慧的霍比特人，無論Mycroft還是Moriarty都要給他點面子的。

「Trick說有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傢伙打算炸了那裡。你知道的，弄不好會引發戰事。」Sherlock繞著他的圍巾，淡然地道。

三分鐘後，John穿戴完畢和Sherlock坐上往Dal的計程車。

他們進了Dal，裡頭已高朋滿座，老闆Trick笑著迎接他們。

Sherlock和John的現身讓這間嘈雜酒吧裡的酒客噤聲了幾分鐘，傳說中的Casanova和他的小處男情人走過異種們身旁時有人忍不住用手機偷拍了一下，John有些尷尬，他其實很少在這兒混，John通常是去人類的地方，那兒不會有怪阿姨纏著跟他索吻。

Sherlock對Trick做了個手勢，指了指後場，Dal的地下酒窖。

Trick頗有深意的點頭。

Sherlock大步走著，很仔細的看著四周，John快步跟隨，同時心中報怨晚了四百年出生的有錢人家小鬼營養的確好的多，中世紀修道院長大，過了15歲就沒再往上長的他，只能和Trick比身高時有點成就感而已。

進了酒窖後，Sherlock研究了一下環境，石造建築，已有幾百年歷史了，正上方就是酒館大廳。

他滿意地笑了。

他走到堆了半個人高的木箱前，小心的查看著天花板。

「有什麼不對勁嗎？」John靠近他，認真的順著他的視線往上方看去。

「有，」Sherlock笑著道：

「你。」

他一把抓過John的衣領，給了他一個深深的吻。

能量在兩人之間傳遞著，John閉上眼，好吧，反正他真的也累了一天了，補充一下也無妨。

但Sherlock的動作有些詭異，他拉下John的外套，手用力的抱著他的下背部，大腿緊貼著John，把他往木箱邊上頂著，強迫他分開雙腿。

「等…你在幹嘛？」當Sherlock的腿磨蹭著John的胯部，一手伸進他的襯衫裡時撫摸著時，John推著他問。

「實驗，你配合一下。」Sherlock有些不懷好意地笑著。

「什麼實驗？Sherl…」John想問個清楚，但Sherlock又覆上他的唇，他身上不斷傳來迷人的香氣，逼得John不由自主的接收著他的吻。

Sherlock按著他的肩膀，扯開他的上衣扣子，當他咬著John的頸子時，John甚至能從Sherlock溫熱臉頰上的毛細孔吸取那種美好的能量。

John低下頭，吻著Sherlock的額頭，髮際，用嘴唇品嚐Sherlock皮膚上的感覺。

Sherlock挺起身子，對他笑著。John扶著他的臉，這張臉不算俊美，雙頰如雕刻般的銳利，菱角分明。

他喜歡。

Sherlock的雙手不規矩的在他身上游移著，他拉下John的襯衫，將他往木箱上壓著，John半躺在上頭，Sherlock俯身，吻著他赤裸的肩頸，鎖骨，手指在他的乳頭上滑動著。

John扶著他的肩膀，問：

「這，是什麼，實驗…」

Sherlock沒回答他，他的嘴不太有空，正在啃咬著John的胸口，在他的乳頭上打轉了一下，John發出呻吟。

Sherlock解開他的皮帶，把他半舊的深藍牛仔褲扯下來，手伸進他的內褲裡抓撫時，John開始覺得這不像個實驗，比較像陷阱。

但無論如何，這感覺太美好了，Sherlock拉下他的內褲，不輕不重的吻著，在他開始興奮時，Sherlock掏出老早備好的潤滑劑，慢慢的愛撫著他。

當Sherlock將他的腿抬起，進入他時，John忍不住輕呼出聲，Sherlock用力的頂弄著，不時吻著他，John釋放出誘人的能量，引動著Sherlock自己的力量，在快到逹高潮前，John可以感覺到從Sherlock身上傳出的，強大的光能，一股波動震盪開來，John貪心的接收著，直到高潮。

結束時John躺在箱子上，衣衫不整的喘息著，覺得滿足，他眼前那個詭異的室友拉上自己的褲拉鍊，整齊得像立馬可以上伸展台一樣。

John想起身，但Sherlock靠向他，吻著他的臉，笑著說：

「等等。」

等什麼？John有點迷茫，他半躺著，雙手撐起上身，這時，他發現這位光明族的希望對著他，用手機拍了張照片。

「好了。」Sherlock開心地道。

John傻眼，他看著Sherlock撿起他的衣褲，幫他穿好，整理了一下，道：

「你能走路嗎？」

前陸軍軍醫，活了四百年的魅魔瞪了他一眼，跳下箱子，有些蹣跚地扶著室友道：

「沒問題。」

「不行我可以抱你。」Sherlock道。

John給了他一個“你敢”的眼神。

「你到底是在做什麼實驗？」John忍不住問了。

「媒體實驗。」Sherlock淡淡地道。

John懷疑地看著他。

「其實你很久沒做愛了是吧？」Sherlock在走出酒窖前，回頭問他。

「嗯…大概，兩百多年了吧。」John笑著說。

「可惡，我上次做愛是在五年前，結果他們還說你是Casanova，我是處男？」Sherlock有些憤憤不平地道。

這有什麼好在意的？John失笑了。

但當他走出酒窖，看見酒館大廳裡的人時他才明白Sherlock所謂的媒體實驗是怎麼回事。

所有的人，不，所有的異種都在看著他們，一臉興奮莫名的樣子。

「我說，Mr. Holmes，呃，兩位…」Trick很為難地笑著對他們說：

「我這是酒館，不是Motel，兩位下回，能不能別在我這裡，呃…」

John Watson，活了四百年的魅魔，現在只想躲回修道院裡，再也別出來見人了。

但真正可怕的事，是在隔天早上，John打開電腦，所有的八掛網站上，都有一張他半躺在木箱上，衣衫不整，重要部位打了馬賽克的照片。

於是，Sherlock Holmes，光明族的希望，成功的在異種世界打破了處男的稱號。

是的，Mycroft Holmes在同一天早上放棄了讓Sherlock成為光明族之王的計劃。

Moriarty則又打破了他的Samsung螢幕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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