瘋人院的小角落

一．

“Sherlock你這個混球!”

John在浴室裡狂吼著。

一早醒來就發現自己的左手正被一條長鐵錬鎖在貝克街221B浴室裡的無障礙扶手上，半祼著上身，鎖住他的人還很貼心的在John的身下鋪了軟墊讓他坐的舒服點，牆上則貼了一張大張且可愛的便利貼(上面還印著小熊維尼)，Sherlock修長漂亮的筆跡寫著：

My dear John，很抱歉要這樣對你，但我不能冒著讓你再次受到傷害的危險，這次不行，在這個案子裡你的情緒受太大影響了，你太衝動，貿然行動會危及你的性命，So，在昨晚你終於昏睡在我懷中時我幫你打了一針讓你睡的更沉一點，鎖在浴室是為了讓你能方便些，雖然我比較喜歡把你鎖在床頭，well，這不是重點，重點是，我會在今天以內把案子解決掉，請放心，而且，我把那個叫Marieke

的小女孩帶回221B了，雖然我非常不滿意她對你的過度依戀，但基於她一句英文都不會說，也不敢離開你10公尺外，所以讓她照顧你一天應該是相對安全的。

Sincerely

Your SH

John一口氣看完Sherlock的留言，氣的說不出話來，他心想，Sherlock你這王八蛋，最少要幫老子把衣服穿好吧？就在這時，他聽到浴室門邊有細小的聲響。

那個女孩，Marieke，正怯生生地站在門口，手上抱著件毛毯，細瘦的小臉和披散的金髪，長時間營養不良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13歲還小。

〝John?〞她小小聲的喚著他的名字，這好像是她唯一會說的英文單字。

John緊蹙著眉，想到二天前和Sherlock在碼頭從那些畜牲手上救出這個小女孩時，她緊緊抱著他，Donovan想把她帶走，她卻死都不肯放開他…

〝過來〞John想，他剛剛大吼可能嚇到她了，於是他用和兒童病人說話時特有的溫柔語氣說。

女孩走向她，很小心的，把手上的毯子蓋在他身上。

〝呃…Sher…呃…〞

〝Sherlock要你給我的？〞

女孩猛點頭。

John嘆了口氣，輕輕摸著她的頭，小女孩坐下，順勢靠在他身邊，整個人隔著毯子依偎在他胸前，然後把自己也包在多餘的毛毯裡了。

John忍不住想，她不是以重要證人身份由蘇格蘭場接管了，Sherlock是怎麼把她弄出來的？

女孩動了一下，發出了輕微的啜泣聲，John心疼的想，她連大哭都不敢了嗎？

他伸手抱緊她，希望能給她一點點安慰。

“放心，Sherlock會找到妳姐姐的，一定會的…”他幽幽的說。

其實他根本不確定自己說的是不是真的，因為他太了解Sherlock了，救人從來就不是Sherlock最在意的事，也是同樣的原因，他知道Sherlock為什麼要把他鎖在這裡不讓他幫忙。

Because he cares too much。

＿＿＿＿＿＿＿＿＿＿

 二.

二天前的午後，Sherlock和John在碼頭邊找到人蛇集團的據點，就在John建議等Lestrade來了再行動時，Sherlock沒等他說完就跑去追人了，他跟著衝出去，他總是這樣的，只要Sherlock叫他〝快點，快追丟了！〞他就會不顧一切跟著跑，即使對方手上抱著核彈也一樣。

可是這天有些不同，他聽到了一聲慘叫。

Sherlock沒有理會，他繼續往前衝，但John停了下來，他往發出叫聲的小倉庫跑去。

那聲音太凄厲，他不能不理會。

衝進倉庫時看到的景象讓他氣瘋了。

二個壯漢，一個從後面抓著那個小女孩的手，一個正壓在她身上。那女孩嗚咽著，說著他聽不懂的語言。

他二話不說，對著那個壓在女孩身上的人肩上開了一槍。

然後一腳踹開那人，再把槍口對準女孩身後的人。

那人當下便把手放開，做出投降的動作。John低頭望向受害的女孩，正半祼著躺在地上。那女孩看來只有12歲。

他從來沒有這麼生氣。

他抬頭看著那個正高舉著双手，臉上還掛著下流的淫笑的人。

等到遲來的Lestrade把John拉開時，那人已經沒有知覺了。

“你是醫生！”Lestrade從他身後抱住他大吼著。

這時John才發現他差點用槍柄把那人打死。

而且，Lestrade提醒他一件重要的事，他是醫生。

他忙掙脫Lestrade的手，並蹲下照看女孩的傷，那女孩從他闖進來後就一直盯著他。

然後她突然彈起身來，死死抱著John，怎樣都不放手。

就在這時，Sherlock拖著人蛇集團的首腦進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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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實說，John揍人時的那個凶狠樣，連Lestrade都嚇壞了，也間接證明了蘇格蘭場流傳已久的謡言：

＿＿“其實John比Sherlock還瘋”

但是Donovan只是拍拍John的肩膀說“幹的好。”就沒說什麼了。而Sherlock則從眼角看到她也在犯人身上補了二腳。

但當Donovan想把那女孩抱過來時卻遭遇到阻礙。

那女孩不想放開John。

於是Sherlock和John只能陪著一起去醫院治療，作筆錄等等。而現在，當他們陪著這女孩在蘇格蘭場裏，警方找了社工和翻譯正在小心翼翼的詢問Marieke案情，Lestrade和Donovan陪在旁邊，女孩在John的懷中小聲緩慢的說明經過時，John則覺得他左邊有一股陰冷的視線直射過來。

他看過去，無奈的看到Sherlock雙手交叉頂住下顎，漠然坐在他身側，那双冰灰色的眼睛冷冷的盯著Marieke。

Sherlock的神情只能用“非常不爽”來形容。

那女孩叫Marieke，從塞爾維亞來的，和姐姐二個人被人蛇拐帶來倫敦，姐姐已經被轉手賣往他處，而她則是在即將慘遭輪姦時被John救了。

她很可憐，只有13歲，又受了傷，這些Sherlock都了解，但這都不能解釋為什麼她要抱著他的John不放。

陪著她作筆錄件事其實不討厭，因為Sherlock也想多瞭解一些細節，可是…

“她可以把手從John的身上移開嗎？”Sherlock在心中大吼著。

他沒說出來，只是不爽的在一旁死瞪著Marieke。

自從二個月前發生了“那件事”後，不管什麼人，只要離他的醫生太近，他就會莫名的火起來。

即使是這個看起來完全無害的，脆弱的，有一双透明晶藍色大眼睛的，可惡的金髪小女孩。

“Sherlock，”當女孩被Sherlock冷的像冰錐的眼神嚇到，躲進John的懷中不敢出聲時，John忍不住小聲的說︰

“你一定要這樣嚇小孩嗎？”

“那不是小孩，13歲應該叫少女了。”Sherlock沒好氣的回答。

“有同情心一點。”

“如果她停止這樣賴著你，我會盡量表現出有同情心的樣子＂。

John白了他一眼，但心中卻有一陣暖意浮起。

他想起二個月前Sherlock抱著他大哭時說的話：

“你是我的，沒人可以碰你。＂

像個８歲的小孩。

這個回憶並不真的美好，其實還非常殘酷，但John還是溫柔地笑了，忍不住伸手摸了下Sherlock柔軟如絲的黑髪。

“咳..” Lestrade輕咳了一聲:

“你們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了呢？”

John發現自己的動作不太得体。

Donovan則在一旁掩著嘴偷笑。

“反正主腦我已經幫你們抓到了”Sherlock在John的手離開他的頭髮時像一陣風一樣的旋了起來，

“你們可以把這玩意…”他指了指Marieke“從他身上拔起來了嗎?”他帶著一貫的假笑說。

在社工及Donovan聯手下，終於把處於驚恐狀態下的小女孩從John身上給〝拔〞了下來。

“Marita！”女孩在被帶走前絕望地看著John大喊著，那是她失蹤了的姐姐的名字。

“我們會找到她的！”John向她保證，不知為何，女孩好像聽得懂他在說什麼，用力的點了點頭。

帶著满眼的淚，她終於安靜下來跟女警走了。

Sherlock冷眼旁觀，良久，他嘆了口氣，轉頭直視著John的眼睛道：

“你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吧？＂

John看著他，深邃的棕眼裏沒有一絲猶豫。

“她姐姐已經被轉賣一段時間了，人還在不在英國都是個問題…”

Sherlock沒再說下去，他認得這個眼神。只要John出現這種眼神，就表示你別再和你的醫生爭了。

“好吧，”Sherlock寵溺的說，伸出他長長的手臂把John一把抓進懷裡，也不管他們正處在公共場所，

“我會想辨法，但是現在先回家，我快餓死了。”

─上肉沬了──我果然只有Ｒ的水平…還得靠Lighthouse Family的歌才寫的出來──

遜暴了…

三．

John在被Sherlock按在牆上狂吻時心想，早該知道這個從來不在意消化系統需求的人所謂的〝餓死了〞指的不太可能是食物。

Sherlock甚至等不及走到起居室，就在門邊的牆上開始擁吻起John來了。

“Sherl~等等…”John手上還拿著外賣呢。他想把Sherlock推開，〝最少讓我把東西先放下吧〞他心想，但卻沒辦法，Sherlock把他的手壓在牆上，外賣的炒麪掉了下來。

他的襯衫扣子已經被扯開，Sherlock的手在他胸口游移著，大而修長的指節在他左邊的乳頭上輕撫著，嘴唇放肆地吸吮啃咬著他的耳後到鎖骨，John發出了一聲呻吟。

John總是沒辦法拒絕他，從泳池回來後那天晚上，他就和Sherlock上床了。那天晚上的經歷像個催化劑，讓他們把早就存在心裡一段時間的感覺一次爆發出來。

Sherlock第一次進入他時簡直像個奇蹟，他包覆著John的身體像是懷抱著此生最珍貴的寶物一樣，久久不能放開。

John則在狂亂的慾望裏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心。

就像現在，Sherlock把他的腿抬起來壓在牆上，叫著他的名字，肆無忌憚的穿刺著他，讓他在疼痛與快感中把自己交了出來。

結果這天晚他們都沒吃成飯。John累壞了，睡倒在Sherlock懷裡，Sherlock醒著，溫柔地看著懷中的人，手輕輕的撫摸著John的背。

那上面有兩道新的傷痕，是兩個月前那件事造成的。

傷痕呈十字型，一道從後頸直畫到下背部，一道則從左肩畫到右肩。

那個王八蛋在John身上用刀畫了一個十字。

Sherlock的手順著傷痕撫摸著，心想，Moriarty這傢伙還真是聰明，在巴茲見面的那天就知道他的心在那裡了。

只是，Moriarty從不知道他的心有多強大。

想到這他虛榮的笑了。

然後他輕輕的把John放下，走到書架前，從暗格中拿出注射針筒和藥。

“Sorry，my dear John。”

Sherlock輕聲道，帶著惡作劇的表情，把鎮定劑打進John的手臂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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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好意思,本來Marieke和Marita應該是從荷蘭來的，可是Google了一下發現荷蘭語和英文好像有相通之處，只好讓二個有荷蘭名的女孩改從塞爾維亞來了，不通之處大家忍著點…(沒責任感又細節無能的作者留…反正我能保證的只有不坑而已了啦！)

四．

John快二天沒吃飯了，蘇格蘭場提供的甜甜圈也早在昨天夜裡的体力勞動中消化完畢，想到這裡他更氣Sherlock了。

但他發現Marieke其實是個勤快的小女孩，尤其是當她聽到身邊的大隻Teddy Bear的小肚子正發出了可憐的鳴叫聲時。

Marieke站起身來，想幫John解開鐵鍊，但Sherlock不知道從那弄來的鐵鍊，鎖的死緊。Marieke和John無計可施，無奈的坐在地下發愁。

Marieke看著John抱著毯子困坐在地上，一咬牙，勇敢的跑出浴室去。

John心想，她是要去求救嗎？如果這時候Mrs.Hudson進來就好了，雖然他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不適合被人看到和未成年少女在一起…

但最少不會餓死，頂多被當成變態抓走罷了。他自嘲地想。

過一會兒，他聽到外面出現了一些聲響，像是從廚房傳來的。

(廚房？慘了，Sherlock那些恐怖危險的實驗…屍塊和化學藥劑…)

“Marieke！”他急喚她，想提醒她小心點，或是直接把電話拿給他求救就好，不然一個被鎖在浴室一個昏倒在廚房就太像CSI裡才有的場景了。

（什麼相對安全啊！這個沒常識的Sherlock！）

但是好一會兒，Marieke沒有任何回音，John聽到了開火的聲音。

他想，這女孩的胆子有這麼大嗎？沒被冰箱裡的怪東西給嚇到？

她還真的沒被嚇到，大概20分鐘後，Marieke端著一盤非常像樣的意大利麵出現在他眼前。

他驚訝地看著Marieke，女孩笑得開心，把手上的意大利麵遞給他。

他也笑了，能從Sherlock的廚房裡生還的人類還真是不多見。

John吃了一口，味道很好，是蕃茄口味的。

他舉起叉子示意女孩也來吃，但Marieke搖揺頭，只是笑著抱住膝頭，蹲坐在他身前看著他吃。

John是真的餓壞了，他狼吞虎嚥的把麵一口氣吃完，然後滿足的笑了。

女孩看著他，開始嘰嘰咕咕的講著他聽不懂的話，John只能從手勢中猜出一部分，其中時不時出現她姐姐的名字，John想，她在說她自己的故事。

Marieke在蘇格蘭場時幾乎是一句話都不說，是由社工和翻譯引導了很久才敢說話的，但現在她自在的說個不停，完全像個正常健康的小女孩在和朋友聊天時的樣子。

說給一個完全聽不懂她的話的異國人聽，John沒來由的心痛了起來。

Marieke說到開心處，作了個鬼臉，起身轉了個圈，像在跳舞，John被她逗樂了，呵呵笑了出聲，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，溫暖的手心靠在她冰冷的小臉上，Marieke抓住他的手，她喜歡這個觸感。

這時候她看到John左肩上的舊創，她伸手摸了摸那個慘白的痕跡，眉頭皺了起來。

“沒事的，早就不痛了。”

他安慰著說道。

女孩好像聽的懂他在說什麼，嚴嚴地點點頭，然後把她的衣袖捲起來露出右手臂來。

那是煙疤。

零亂的散佈在女孩的上臂，大概有10幾個。

John的心沉了下來。人有時候真的能做出這種殘酷可怕的事的這個真相，總是讓他疲憊不堪。

John再度把Marieke抱進懷中，輕聲地說：

“會好的，再也不會有人傷害妳了，我保證。”

相似的情境出現在John的意念中，他想起二個月前他也是這樣安慰Sherlock的。

“會好的…”他喃喃地說，柔軟的聲音迴盪漫延開來，像泡在溫熱的水裡一樣，讓Marieke覺得無比安心。

＿＿＿＿＿開虐，請注意，慎入＿＿不要打我馬上甜回來…＿＿

五.

兩個月前的黃昏，在Sherlock不顧Moriarty留在他演繹法的網站上的警告(我這次真的會燒了你的心)，幫Lestrade解決了一個跨國走私軍火集團的案子後不久，就在他發了50幾通簡訊而John沒有任何回應後，他確定John可能出事了。

最好的證明就是Mycroft一臉抱歉的站在他面前，告訴他2個小時前MI5就弄丟他的醫生了。

“找不到是什麼意思？”Sherlock冷然道，聲音裡有著壓抑著的怒氣。

他哥哥緩緩的搖頭，依舊是冷靜自持的樣子，但無法掩飾他對目前的狀況已無能為力。

2個小時可以發生的事太多了。

生平第一次，Sherlock覺得自己像被人硬壓到海底一樣，感到真正的恐懼浮上心頭。

在泳池的那次事件，他感到的是驚惶，不是這個，不是這個未知的恐懼。

然後，Sherlock的手機響了。

未知來電，他接了起來。

“Hi Sexy，＂Moriarty高亢的聲音傳來：

“你總是不打給我，所以我只好自己打給你囉。＂

“我猜你又綁架我的室友了？不覺得你對他執著的有點病態嗎？＂Sherlock盡全力穩住自己的聲調。

手機另一頭傳來刺耳的笑聲，Sherlock感到一陣心寒。

“Yeah，我想我是有點毛病，不然怎麼會聽到這個聲音就覺得爽到不行呢？＂

Moriarty說完後，手機像是被他移開到一旁，Sherlock聽到背景傳來奇怪的聲音。

像是呻吟。

John的呻吟…嗎？他不確定，他腦子亂成一團，沒辦法像平常那樣，開始分析。

Mycroft把他的手機搶下來，按擴音模式，呻吟聲和混雜著其他的人聲，是笑聲嗎？Sherlock過人的聽力好像立時當機了一樣…

他什麼都分辨不出來了。

Mycroft拿出紙筆，寫下了一個地名，傳給他身旁的女秘書。

女秘書點頭，轉身出去執行任務。

“Ok，我想你們應該找的到Johnny Boy了”，Moriarty的聲音透著駭人的陰險。

“我說過會燒了你的心，我說到做到。＂Moriarty冷硬的說完便結束通話了。

_________________

Mycroft其實很想阻止Sherlock和他一起到現場的。

他很清楚那不會太好看，JohnWatson可能已經不是完整的了。

Mycroft的人是在一間破舊平房的找到John的。

“讓我們先進去，你在外面等一下可以嗎？”他向他臉色已泛青的弟弟說。

Sherlock不理他，逕自衝進現場。Mycroft連他大衣的衣角都來不及抓住。

屋內週圍的環境空無一物，Moriarty沒有留下任何跡證，只有一個倒在房間地板上生死不明的人。

John就在那裡，全身赤裸，亂七八糟的躺在自己的血泊裡。

Sherlock衝到他身邊，跪在大片的血跡裡。

“John？”他輕喚著他朋友的名字，把John扶起來擁入懷中。

John已經失去意識了，但還有呼吸，還活著。

“我叫救護車了，馬上就到，Sherl讓開，讓我的人先急救好嗎？”

Mycroft用前所未有的溫和語氣說。他示意手下過來，伸手拉開已經全身發軟的Sherlock。

Sherlock放開John時，當下覺得好像被截肢了一樣。

退到一旁時他看到John的傷勢，他背上全是血痕，滿滿的一片，那是二道十字型的，深深的刀傷造成的。

Sherlock明白這是Moriarty邪惡的留言：

“看看誰在替你背十字架！＂

Sherlock只覺得自己已無法呼吸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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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院時醫生幫John做了徹底檢查，其實在救護車上Sherlock已經大致檢查過了。

刀傷，顯而易見的。

頭部遭鈍器擊傷，可能是導致昏迷的原因。很難說，失血過多也有可能導致休克。

臀部和下體淤青，遭性侵害可能性極高。

John在昏迷中，而Sherlock在瘋狂邊緣。

Sherlock比平常安靜，應該說，他像個石像一樣定在John床前。幫John做搜證的技術員剛告訴Sherlock，他在John身上找到三組來自不同的DNA的體液。

心被燒掉就是這個感覺嗎？Sherlock覺得整個世界都空掉了，什麼都沒有，他寧願Moriarty是真的把他正在跳著的心臟直接扯出來燒掉也不要面對這個。

John昏迷了三天，Sherlock就在他身邊坐了三天。

終於，John醒來了。

他一醒來就看到Sherlock了。

“你在這啊。”John皺著眉微笑著，皺眉是因為他很痛，全身都痛，微笑則是因為他看到Sherlock了。

John喜歡看著他。

Sherlock直盯著John，他應該說些什麼吧？平常人會說什麼呢？在自己最重要的人為了你受了前所未有的傷害和污辱時，應該說什麼呢？

他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。

“John…”他強迫自己開口。一定要說些什麼的吧…最少，應該道歉？

“Don’t，just  don’t”John揺揺頭，把手伸出來握住Sherlock的手。

“什麼都別說，不要跟我道歉，這件事不是你的錯，我不准你道歉。＂他堅定的說。

“你受傷了，而且還…”Sherlock的聲音在發抖，他覺得自己快失控了。

“我知道，＂John阻止他說下去。“我在現場，記得嗎？＂

Sherlock全身發抖著，他想大吼，或是去撞牆什麼的，只要能把現在從胸口湧出的這種可怕的感覺排除掉，讓他殺人都可以。

“聽著，Sherlock，”John努力坐起身，他很痛，可是Sherlock現在這個樣子是他必需先處理的問題。Sherlock一向都是他最重要的問題。

“我沒事，真的，不是在安慰你，我真的沒事。只是身體受了傷，傷口會好的。”

“他碰了你，你是我的，他居然敢碰你！”Sherlock嘶吼著。

John只覺得好氣又好笑，這是成年人的反應嗎？Sherlock真的其實只有10歲吧？

“認真聽我說，Sherlock，John嘆了口氣：

“我現在很痛，又發燒，所以我只說一次，說完我就要再回去睡了，我，John Watson只屬於我自己，不會因為被任何人操過就會變成其他人的東西，包括你在內。”

他直視著Sherlock的眼睛，這事真的要讓他弄清楚才行。

“是的，我受了傷，這很不應該，但這不是我或你的錯，我也不這麼認為，就連性侵這種事…”

John看到Sherlock的不自主的抖了一下。

“沒錯，就連這件事，我也只當被野狗咬了一口，把那隻狗抓回來打死就好了，我不會被影響的，所以，你也千萬不要被影響知道嗎！”

Sherlock被震住了，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，他的醫生疲憊的坐在那裡，神情看起來卻像是非洲草原上的獅王一樣尊嚴強大。

（John說他沒事。但為什麼我卻如此難受呢？為什麼我會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被血淋淋的挖出來了呢？為什麼受傷的是他，而我卻這麼〝痛〞呢？）

“No，不對，你說你沒事，但我有事。”Sherlock顫抖著，一字一句的說著：

“他在你身上劃了個十字，他留了言，你在幫我背這個十字架，他傷害你只是因為我，只是因為我把心放在你身上了。他做這件事，是為了把我的心燒了你知道嗎？＂

他越說越激動，John發現他的眼眶開始泛紅，他的小男孩看起來快要哭出來了。

John伸手扶住Sherlock的後頸，把他拉向自己，然後溫和地苦笑著說：

“如果他真要把你的心燒掉,那麼Sherlock，”

“那他得殺了〝你〞才行，因為只有這樣，你的心,”John指指自己：

“才會被毀掉。”　

Sherlock知道自己一向很聰明，但他從來不知道他的醫生的心有這麼強大，強大到可以供他們二個人在這個空虛可悲的世界永遠快樂的活下來。

即使在這個他們二個人都受了重傷的時候都還能讓他感到快樂滿足。

好矛盾，這不合邏輯。

於是他哭了，他抱著醫生狠狠的大哭了出來。

他哭了好久，John只能抱著他，不斷的跟他說：

“沒事的，會好的…＂

那天夜裡，Sherlock哭累了，踡在John的懷裡，一動不動。

John很無奈，他也很累了，保持同一個姿勢久了真的很不舒服，何況他還有傷在身，他低頭看向Sherlock，以為他睡著了。

但他沒有，John發現Sherlock只是很平靜的看著他。

“你知道，殺狗是犯法的吧？”Sherlock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他。

“Sherlock，我只是在比喻…＂他正要辯解，卻發現Sherlock只是在跟他開玩笑。

會開玩笑了，很好，危機解除。

John笑了，笑得自在。

“你說，他在我身上劃了個十字？＂那麼，可以問這個問題了吧。

Sherlock陰沉的點點頭。

“這個瘋子，他不知道你不信教的嗎？”John嘲笑著說。

“很難說，我可能開始信了。”在他懷中的Sherlock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。

“你？SHERLOCK?凡事要求證據邏輯的人會信教？”John調侃著說。

“我不知道信教的人對神是什麼感覺，”Sherlock的聲音還是悶悶的，好像他刻意不要說清楚一樣。

“但我知道我對你是什麼感覺。”

這話竟然讓John難為情起來了。

“是嗎？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進階為神了。”於是他只好繼續開玩笑。

“你不知道嗎？”Sherlock笑了：

“就在我認識你的那天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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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小的crossover一下，從Numb3rs抽二個名字進來…話說有人看過這部影集嗎?

六．

當Sherlock走進221B的浴室時，被眼前的景像搞到無名火起。

Marieke和John正相擁而眠，Marieke的手環著John的頸子，John側身抱著她，像在抱一隻絨布娃娃一樣。

（這傢伙居然還在打呼？）

Sherlock氣極，走過去蹲下，粗暴的把二人拉開，

“起來，John。”

“What…?”John迷迷糊糊的起身，Marieke眼睛睜開，看到一臉怒意的Sherlock，嚇的縮到一旁。

“我讓她來照顧你，不是讓她抱著你睡覺的。”Sherlock冷冷地道。

“那你就別把我鎖在這裡，王八蛋。＂John坐起來，氣急敗壞的，

“還有，你怎麼把她帶出來的？＂

“偷的，乘蘇格蘭場那些笨蛋沒注意的時候，簡單的很，只要把你那件難看的外套在她眼前揮一揮就乖乖跟來了。”Sherlock得意的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，笑得開心。

John沒力的看著蹲在眼前的這個大小孩，心想這傢伙偷證物偷習慣了，現在連人都在偷了。

“所以，你把案子解決了？＂

“當然，小事一椿，只是欠了點人情。＂

“Mycroft？＂

“他沒那本事。＂Sherlock不屑的道。

“呵，＂John欣慰的笑了，“你找到她姐姐了？＂

Sherlock點點頭。“人在醫院裡，情況不太好，但會痊癒的。”

“所以，＂John把鎖住的左手舉起來，“可以放開我了嗎？”

“等一下，你這樣看起來蠻性感的。”

Sherlock說著，傾向前，大手攬住John的後頸，深深的吻他。

“等一下，Sherlock，有小孩在…”John掙扎著想推開他。

“還有警察也在哦。”Lestrade的聲音從門邊傳來，John抬頭，看到他和Donovan正站在門口，二個人正打趣地看著他們。

Sherlock笑著退過身，道：

“忘了告訴你，我把失主也找來了。＂

John覺得自己一定從頭頂紅到腳趾了。

“Sherlock，快把我放開。＂John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再也不出來了。

Sherlock終於把鎖解開了，Donovan站在一旁搖頭道：

“Dr Watson，你知道你可以告他妨害自由吧？我會幫你作證哦。”

“我會考慮的…＂

沒等他說完Sherlock就拿毯子包住他，然後把他直推出去，

“去給我把衣服穿好。＂

（到底是誰把老子脫光了鎖在這裡的啊？）John無奈地想。

一陣混亂後，John終於得体光鮮衣著整齊的蹲在221B的起居室，溫柔地摸著Marieke的小臉，對方應該是知道自己要被帶走了，眼淚不住落下。

Sherlock不耐地在一旁踱腳。

當Lestrade把小女孩帶走後，John鬱鬱地坐在沙發上發呆。

他不知道這個〝照顧〞了他一天的小女孩日後要面對怎樣的人生，世事無常，有些事經歷過後真的很難釋懷。

Sherlock坐在一旁觀察他，這是他最愛做的事情之一，看著他的醫生開心或難過時臉上的細微變化，從中解開他的心思是一件很刺激的事。

“她會沒事的。”Sherlock道。

“你怎麼…”

“冰箱裡的伊凡都沒把她嚇到，＂Sherlock沒等他說完，

“她會沒事的。＂

John笑了，雖然他很清楚活人有時候比死人可怕的多，但，也許吧，連不在意人類感情的Sherlock都會安慰他了，那奇蹟一定是存在的。

這時Sherlock的手機響起，他看了一眼就接起來：

“是的，好，我們會去接你，對，一起吃飯，我知道不錯的餐廳，嗯，就醬。＂

John不解的看著他。Sherlock剛好像在進行一場…日常對話?

“好了，準備一下，我們去吃飯。”

John還沒進入狀況，吃飯？吃飯要準備什麼啊？

Sherlock看著他一臉呆樣，沒好氣的搖頭，道：

“人情債，記得嗎？為了〝你〞。”

“為了我？”

“嗯，你以為Marieke的姐姐有這麼好找嗎？我去找了專家來幫忙。”

“專家？”

“數學家，Charlie Eppes，和他老婆Ramanujan，算你運氣好，他們正在劍橋做客座教授，之前我在LA幫忙FBI處理一個案子時有合作過。＂

“所以，人情債？”

“算是吧，Charlie人不錯，很有邏輯性的人…”Sherlock說著，忽然起身，開始整理起他們亂成一團的起居室。

“Sherlock，＂John看著他，Sherlock要請人吃飯，還在整理房子，肯定是做了什麼不對勁的事。

“老實說，你幹了什麼好事？＂

“什麼？沒有啊…”Sherlock避開他的視線，開始擺弄起桌上那一大堆奇怪的實驗器材了。

“Sherlock!”John加重了語氣，Sherlock停下，背對著他。

“我沒做什麼啊，就是Charlie，他跟Ramanujan新婚啊，有必要這樣炫耀嗎…”Sherlock喃喃地道。

“所以呢？”John双手抱胸，Sherlock不會用他的演繹法把人家拆散了吧。

“我只是跟他說我會和未婚妻*一起請他們吃飯而己。”Sherlock一口氣說完。

John呆住,良久。

“我有答應要跟你結婚嗎？＂

Sherlock回頭看他，John在笑。

“我有說過要娶你嗎?”Sherlock轉身，高傲的說。

“Yeah，說的好像還有別的白痴要嫁你一樣。＂

一陣靜默

然後他們二人相視而笑，

“來吧，＂Sherlock向他伸出双臂。

“說的好，真的沒人比你更白痴了＂

他把John擁入懷中，在他的耳畔輕輕的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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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記

*基於fiance和fiancee的讀音一樣, Charlie和Ramanujan本來以為會出現像Kate那樣的美女,於是在矮個子前軍醫出現時委實嚇了一跳。

Fin

 番外篇(虐文,正經小孩不要進來,我說真的18歲以下給我滾出去)

靈感來自Novermber Rain…

倫敦有4百多萬個監視器，密度是世界之冠。

可惜的是，Moriarty清楚4百多萬個監視器的死角各在那裡。就像他也了解Dr. Watson的死穴在那裡一樣。

那天John被一個舊病人拐騙（有人需要急救…）到地下二樓的停車場時，才第一次知道敵暗我明真的是一件危險的事。

他是被衝鋒槍的槍托敲昏帶走的，Moriarty知道清醒的醫生其實是個危險人物。

John在一個陌生的空間中醒來。那是間舊房子，他躺在房間中央，醒來時看見老舊的日光燈半吊在頭頂，午後的陽光從破玻璃窗外斜射進來，John覺得眼前一片花白，感覺不太真實。

他頭痛欲裂，掙扎著想起身時發現四肢無法動彈。應該是被下藥了，

（不會吧，又來了…）他悲哀的想。

John想起昏迷前看見的景像，二名槍手拿衝鋒槍指著他的頭。

“醒來了嗎？My dear Johnny。＂一個熟悉的愛爾蘭口音的高亢男聲說道。

（Jim  Moriarty？）醫生的心往下沉，這個瘋子上次在他身上掛炸彈，這次不知道又要玩什麼變態把戲了。

John很緊張，但全身無法動彈，他清楚知道自己現在是鉆板上的魚，只能任人宰割了，於是他保持沈默。

一個人影靠過來，蹲在他身旁，John轉頭看向那人，果然是Jim。

Moriarty臉上沒有任何表情，並不得意或是凶狠，John可以從他眼中看到像Sherlock在審視被害人屍體時那種精細冷靜的神情。

二者驚人的相似。

Jim注視他好一會兒，然後满意的笑了笑，非常輕柔有礼的道：

“Dr.John Watson，你真的是我見過最勇敢的人。”

John別過頭，不願理會他。

“Well，我警告過他別再插手管事了，可惜他不理我，我又是個重然諾的人，So，not for personal，my dear doctor，” Moriarty悠悠地道：

“誰叫他把心放你身上了呢？＂

“所以你打算怎麼做？燒了我？”John冷然回道。

“不，我只想給他留個言，＂Jim 笑得陰險，

“順便玩玩。＂

他說完，抬眼示意手下過來。

三個大漢靠過來圍著John。

“開始吧，時間不多了。”Moriarty笑著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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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人拿著粗大的假陽具刺穿他時John慘叫了出來。

沒有潤滑，沒有準備，他們像是想直接從下面撕裂他的身體一樣，無情的搗弄著他。

John痛到了極點，痛到眼淚都逼了出來。

在幾十次痛撤心肺的凌虐後，他們把假陽具抽出他的身體丟在一旁，John看到那上面全都是血。

然後，二個人把他的腿拉起，一個人開始壓在他身上操他。

John把臉別過一旁，他看向玻璃窗外，早春的午後，陽光和煦地照在他臉上。

（好吧，如果真要如此，這場仗老子陪你們打到底。）John咬牙想著。

他閉上眼睛，盡全力忽視身上難以忍受的痛楚。

（想點別的，什麼都好…）

…Sherlock的臉浮上心頭，早上叫他起床吃早餐時他懶洋洋的起身，把我一把抱入懷中像抱隻玩具熊一樣…。

(疼痛持續著，壓著他的人起身，換手，有人開始拿鐵鍊打他。)

…Sherlock不愛吃早餐，而且吃東西時習慣很差，總是拿著報紙或是邊上網邊吃飯。這樣容易得胃潰瘍的，不知道為了這件事念了他多少次…。

(好痛，痛的不像話，再這樣打下去搞不好要內臟出血了。)

…Sherlock還愛搶別人的東西吃，早上的培根被他搶去吃掉一半，雖然是他的錢買的可是也是我辛苦做出來的啊…

(又換了一個人，他媽的老子是妓女嗎？快痛暈過去了，也好快點昏過去吧。)

…出門前他還跟我說，最近小心點，Moriarty在web上有留言…

終於結束了，John躺在地上喘息，開始嘔血。

“把他翻過來。” Moriarty冷冷地吩咐。

Moriarty在他身上緩緩的割了二道長長的刀痕。

奇怪的是John覺得疼痛開始消失了，他想，我大概快休克了。

他隱約聽到Moriarty在打電話，好像是在說燒了你的心什麼的。

是Sherlock嗎？真想聽聽他的聲音。我有沒有跟他說過我很喜歡聽他的聲音呢？

真想看他的臉，他笑想來有時真的很像小孩子。我有沒有跟他說過這件事呢？

老是在罵他，其實他已經改很多了…。

真的應該跟他說，Sherlock,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。

John看到自己身體旁邊大片的血漫延著，在完全失去意識前，他想著：

真糟糕，我都快死了，卻還沒跟他過說我愛他。

Fin