瘋人院的小角落

6

「Zartha之光…沒聽過這玩意兒。」

Sherlock手放在方向盤上，皺眉沈吟。

他們在倫敦街頭慢吞吞地開著，John覺得奇怪，為何不直接用飛的？

Sherlock說，他得思考，大概需要三個紅燈的時間。

牛津街上三個紅燈，那可長著呢。

「是什麼稀奇的寶物吧，像——氪星石之類的東西？」John道。叫什麼之光的大概都是些亮晶晶的東西。

「氪星石不算稀奇寶物，那和一般的石頭沒兩樣，」Sherlock不耐煩地道：

「就算有什麼力量也只對氪星人有用——但已知的寶石下落都很清楚，除非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東西…」

「什麼寶石？」John不解，心想，還真的有氪星嗎？

「無限寶石。Tesseract，Orb，Aether…麻煩的東西。」

「你說的是漫威吧？」John笑了，他發現新夥伴真會開玩笑。

望著前路，Sherlock也笑了，帶著一絲嘲諷。

「John，你知道要保守秘密，最好的方法是什麼嗎？」

「什麼？」

「就是讓全世界的人都以錯誤的方式得知這個秘密。」

不會吧？John皺眉，疑心寫在他的抬頭紋裡。

「所以…我們現在要去找Tony Stark？」John打趣著問，他覺得自己問的問題真是太可笑了，不過照這個邏輯，去找個聰明的英雄好像也對。

「當然不是。」Sherlock瞄了John一眼，John記得他老姐小時候聽他說要寫信給耶誕老人時也是這個眼神。

「他在紐約，太遠了，Clark也是，他好像回去了，氪星最近不太平靜…眼下的情勢大概只能找一個人。」

Sherlock悠然地說著，John開始懷疑自己的聽力了。

Clark…是那個喜歡內褲外穿的氪星人Clark嗎？

「Ok…那，我們要找誰？」John張大眼望著他，漫畫裡的超級英雄們在他腦中跑著…

「Doctor——」Sherlock轉著方向盤，John脫口接道：

「Strange！」

「Who？」

若不是Sherlock皺著眉一臉疑惑，John會以為他說的是那個『Doctor Who』，而不是疑問代名詞。

「不是…Doctor Strange嗎？就是那個很厲害的——」John抓抓頭，那個醫生魔法師可是他幼時偶像。

「沒聽過，」Sherlock聳肩：

「我們要找的，是Philip Anderson。」

「蛤？」

「Dr. Anderson，倫敦第一的陰謀論專家，他和你一樣，是個醫生，法醫…」

John當下又冷了。

※　　　※　　　※

沒有踢門抓壞蛋，也沒有拿槍追怪獸，John只是跟在Sherlock身後，看著他很有禮貌的按下電鈴。

第三類接觸的主題旋律傳出。

「為什麼要找陰謀論專家？」等待屋主開門前，John問。

「因為陰謀論裡多少藏著部份真相，Anderson先生是這個領域的佼佼者。」

Sherlock看著公寓大門道。

簡單的說就是個偏執神經病？John心想也太隨便了吧。

門開了，一位留著落腮鬍的先生探出身子，此人蒼白平凡，有點頹廢，像是半年沒出門了。他皺眉望著他們。

「Dr. Anderson？」

「是的…」

Sherlock微笑。

「你好，我們是王室事務辦公室，文物收藏課，有事求教——」

Sherlock秀了一下證件，瞬間收好，因為是第二次，John終於瞄見那上頭寫著『Lestrade…』。

「等等…」Anderson皺眉看著他們幾秒，忽然笑開了，雀躍得像看到香腸的小狗：

「你不是，你們不是什麼王室…，你們是Man In Black！」

輪到Sherlock皺眉了。

「快進來，哦，太好了，我們剛好在聚會，才說到X檔案和美國人刻意隱瞞真相…」Anderson將門大開，讓他們進來：

「我就說一定有個組織，MIB是吧？六百年前的文獻裡就有你們了。」Anderson興奮的高聲道。

「文獻？」John望了Sherlock一眼，對方聳肩，輕聲道：

「我說過，陰謀論專家。」

John點頭，好吧，也許這個專家真的知道些什麼。

「你們來查案子？有外星人出沒倫敦嗎？」專家Anderson非常得意地領著他們上樓。

「是的，你聽過Zartha之光嗎？」Sherlock問。

「Zartha…嗯，好像…」他們隨著Anderson上了二樓，John在看到起居間裡坐著四個怪模樣的人時笑了出來。

Dr. Who，穆德探員，Spock和無論怎麼看都像大了五號的凱蘭崔爾女王坐在那兒喝茶。

這是cosplay派對嗎？

「沒說有新成員啊。」圓呼呼的凱蘭崔爾女王對著Sherlock和John傻笑：

「你們是什麼？Man In Black哦？」

「不，他們是真的，真的有MIB，太棒了，」沒等Sherlock開口，Anderson先生搶著說：

「他們來查案子，真正的案子哦，Zartha…我記得有這個東西，在那裡呢…先坐下，我找找。」Anderson喜孜孜地，跨到房間角落翻著大堆文件。

起居間不大，牆上貼滿了一堆圖表，照片，地圖。還有用細線串接的3D路線圖，Anderson是個認真的研究者。

Sherlock和John找了個窄小的位置，緊靠著坐下。

女王一直看著他們，吃吃笑著。

「真正的MIB？騙人的吧…你們是一對嗎？」她說。

「什麼？」John傻眼。

「我有雷達的，你們就像Kirk和Spock，X教授和萬磁王，隊長和冬兵，Aragorn和Legolas——」女王細數著，John張著嘴更呆了。

「Spock不是gay好嗎？」一旁的Spock無奈插嘴。

「他是的，從1966年開始就是了，他默默愛著艦長直到2009年才被硬拆CP…所以，你們是一對，從身高差判斷就知道了～」

精靈女王非常堅持。John有點想換位子。

不過Sherlock卻很順地攬著他的肩，靠著John，笑而不答。

「咳，那個，我可以請教你們——」John掃了一眼，專家Anderson還在牆角亂翻，唸著：明明在這兒的…

「這個聚會是在討論什麼？電影嗎？」

「不，是創作中參照的事實，Ellen說，她認為我們不應只研究60年代後的事件，其實托爾金的作品裡所敍述的是『前』地球狀態，也就是史前外星文明。」

穆德探員，John覺得他大概只有16歲，非常認真的說。

「當然，他們早就來了，Dr. Anderson也同意哦～，他堅信有MIB的存在～」本名叫Ellen的女王笑咪咪拖著聲音說，看來Sherlock用下巴頂著John的肩頭令她鳳心大悅。

好吧，John只希望記憶消除器的能量夠大，這回要消除的可不少。

「找到了！」終於，專家從一堆舊文件裡找到一卷錄影帶，還是Beta的。

「就是這個，Zartha之光，這可是最神秘的事件。」Anderson揮動著舊錄影帶，興奮莫名：

「當時我就想，總有一天會有人來找這個東西的…」

「當時是多久之前？」Sherlock問。

「不太記得…嗯，大概是我十五歲那年吧，我在錄影帶店打工，裡頭好多這種東西，」

Anderson說著，將Beta帶子放進老舊機器裡：

「店東要丟掉這些，我買回來，花了半個月的薪水——」

「這不重要，」Sherlock厭煩了：

「重點是，Zartha之光到底是什麼寶石？」

「寶石？不，差遠了，」Anderson笑著搖頭，小眼睛發著光：

「70年代時有人拍了這個，Zartha之光，一部偽古裝B級片，那時太多這種東西了，因為王者之劍大紅的關係，不過，這部不同。」

電視螢幕出現畫質差得離譜的影像，一間沒看過的製片公司logo出現，是個星座的標示。

「在那裡看過…」Sherlock沈吟著。

「有趣吧，這是第一個線索，仙女座。」Anderson得意地道。

「你認不出來？」John側目。不是在外星單位工作嗎？這應該是常識吧。

「就算看過也刪光了。」Sherlock沒好氣地道：

影片的劇情簡直天馬行空。John看著簡陋特效做成的太空船降落地球，有個女人抱著小孩走出來。有壞人要殺那個女人，穿著破獸皮的壯漢救了她——

Sherlock直接跳起來，搶下搖控器快轉。

「這部片除了拍得很爛還有什麼不合常理的地方？」

他不耐地問，總不成要看完這部穿著俗氣難看的古裝紗裙，女人露胸，男人露腿，打打殺殺的大爛片，才能得到答案嗎？

「等一下啊，要結局了…」Anderson搶回搖控器，影片恢復正常播出，只見女主角要死了，她將小Baby交給男主角，說：『Zartha之光就交給你了…』

所以，Zartha之光是指一個人？John皺眉，和Sherlock對望一眼。

「這裡有件奇特的事，某人從1971年開始預定這卷帶子，租金都繳清了，但一直沒有來借。」Anderson道。

Sherlock低頭，撇嘴笑了：

「有意思，預定者的名字是？」

Anderson聳肩，他指了指錄影帶的盒子：

「上頭有寫，Mike Stamford。」

John聞言，忙起身，拿起盒子看著。

「你認識他？」Sherlock問。John臉上的表情很怪異。

「應該是同名吧…」John說。他真識得一位叫這個名字的人。

「巧合嗎？上帝沒這麼懶。」Sherlock道，他向John使個眼色，John連忙將墨鏡戴好。

熟悉的白光一閃，Sherlock對著Anderson這群呆掉的同好會員們說：

「沒有Zartha之光，也沒有錄影帶，你們沒看過黑衣人，事實上，根本沒有黑衣人，不過托爾金的中土應該是真的。」

Sherlock從機器中抽出影帶準備離開，John趁著空檔加了幾句：

「還有，不是所有的搭擋都是情侶，呿，X教授和萬磁王甚至不是搭擋…呃，不過他們有可能真是一對——」

John還沒來得及交待他也不是gay，Sherlock就拖著他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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